蔺芙霜在宁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又撩起窗纱道:“这几日叨扰总督主,芙霜在此谢过了。”
傅厌清身形不动,只是微一颔首。
马车在宁嬷嬷的示意下开走了,留下柳氏和身后的府丁站在原地没人理会。
傅厌清懒得分眼神在他们身上,只当是空气,直接转身回了府。
杜一更是吩咐门口的侍卫将门关上。
柳氏看着轰隆关上的大门,只觉得像是巴掌狠狠扇在脸上,羞愤的攥紧了拳头。
扭头她直接上了马车,快速的朝着定安侯府驰去。
蔺芙霜在宁嬷嬷的带领下,很快进了福寿堂后面的小佛堂,一进门就见到蔺老夫人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静静转动着手上的佛珠。
听到身后的动静,蔺老夫人没有睁眼,缓缓的开口:“跪下。”
蔺芙霜没有像以前一样乖乖的听从,而是直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以为你现在攀上总督主府,便可以不敬长辈了?”蔺老夫人在宁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淡声开口。
“祖母多思了。”蔺芙霜压下眼底的情绪,一脸的平静。
看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蔺老夫人微微眯眼,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和你父亲置气便也罢了,如何能说出要去伺候太监的话。此事我已经派人压下来了,你也去和你父亲低头认个错。”
“我没错!”蔺芙霜昂着头,看着蔺老夫人的眼神坚定,带着几分不服气。
前世她在这侯府后院苦苦挣扎,这位祖母可是从头到尾没帮过她,更是在求到她面前时,毫不留情的将她推下了深渊。
前世柳氏给她定下了和忠勇将军府嫡长子的婚事,而忠勇将军嫡长子名为蒋玉勋,自小便好女色,才过及冠后院便有数个通房,在外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只是其中一点,他更是嗜杀成性。
后院伺候的丫鬟过不了几日,便有人被抬出来丢进乱葬岗,只是这些事都被忠勇将军府压下来了。
她也曾亲眼见过那蒋玉勋,生得脸颊处全是暗疮,因长期纵欲过度面色显得苍白浮肿,嘴角笑容总带着变态与猥琐,让人心生惊惧。
若她真嫁进忠勇将军府,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为了推掉这门亲事,她求进了福寿堂。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在她脚边苦苦哀求,而面前的这位日日礼佛自认菩萨心肠的祖母,却冷冷的对她开口。
“忠勇将军府的嫡长子,是你高攀了。”
她虚脱般的跪倒在地上,绝望的明白了。
她也是赞同这门婚事的,甚至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不为别的,或许是为了定安侯府在京中的地位,或许只是为了蔺家后辈的前程。
总之自己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而已。
若不是后来成婚之前,蒋玉勋无意中惹到权贵,被人查到了确凿的证据,下了大狱并处以秋后处斩,或许她上辈子根本活不了那么长时间。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一条命都比不上侯府的面子重要。
呵,当真是可笑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