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可反应过大,最后发现是多此一举,总归是防微杜渐,好过出了事后,悔之不及。
只是兴师动众一回,此刻站在此地,对着李训,赵明枝却仍旧有些尴尬。
她不知这李二哥本来是作何打算,原还要解释,抬眼见那近门而立男子正望向自己,便小声问道:“我这般处置,是不是误了二哥事?”
李训立时摇头,想也不想,脱口便道:“怎会。”
又道:“是我考虑不周,忘了着人给你传话。”
他复又上前两步,歉然道:“我本想着一路辛苦,难得歇息一晚,彼时时辰尚早,等把事情了了,一应收拾妥当,再掉转回头去许家,应当正好午时,并不耽搁……”
“却不想阴差阳错,反使你……”
说到此处,李训忽然一顿,先抬头去看天色,继而转过身去寻那房中角落漏刻。
——眼下不过辰时二刻而已。
距离衙役自许宅抓人,才过去个把时辰。
他神色微变,再转回头时,便把赵明枝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忽然问道:“你这身打扮,方才是去了哪里?”
赵明枝低头去看,才醒起自己方才跟着人进来时走得急,因嫌碍事,把外头大氅脱了,此刻上襦下裤,双腿上还拿绳子绑着,仍旧一副杂役走卒穿着,本是为了进监牢探看李训时做的伪装。
此刻被人对面点破,她虽不觉有什么,但见后头那男子在旁站立,也不好直说,只微微一笑,道:“既是二哥无事,我便放心啦!你此处正忙,不若我在外头稍待……”
李训却道:“不必。”
一面说,一面侧身让步,拿掌引指了一下不远处站着那男子,道:“此人姓谢,单名一个珉字,字集之,他年长几岁,是我从前在学中同窗,而今正任均州通判。”
语毕,又对那谢珉道:“集之,这位赵姑娘……”
他说到此处,却是稍停片刻,转头去看赵明枝一眼,复才回头再道:“赵姑娘家中行商,欲要举家搬迁京兆府,她本人先行,家人随后而上,应当要路过此地才好通行——商人事杂,想来人、物更是不少,难免遇得什么阻碍,届时还要托你照应一回。”
又道:“她从前便曾仗义救我,这回更是……此事你务必上心。”
那谢珉一口应下,却又问道:“放心罢,这回不必你特地托付,我都会好生照应,只是犹有一问……”
他一面说,一面笑看一眼赵明枝,而后转对李训道:“方才两个都说是未婚夫妻,既你情我愿,六礼也走完了,却不晓得那亲事何时才办?请不请我吃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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