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恨不得封住他的嘴。
你提了坊掌柜还不够,又提马户干什么?
生怕陈庆不能一网打尽吗?
脚夫挑起担子,把两个空的木箱挂上。
“蒯先生,我家掌柜还说了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您早晚有逃脱囹圄,施展抱负那一天。”
他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还在尽心宽慰对方。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雷侯这么不得人心呀。”
陈庆唏嘘地叹了口气。
蒯彻瞪大了眼睛,轻轻咳嗽了一声。
可脚夫相当没有眼力劲,临走了又回过头来:“这位先生您不会不知道吧?”
“雷侯把朝中官吏和广大商贾坑惨了!”
“我们东家买了两千多贯的股票,最后就拿回来一百多贯,差点把家里的宅子都卖了。”
“你看眼下的豪宅大屋,全都是民脂民膏!”
陈庆嗤笑一声。
咸阳城里开坊的,不用说肯定是士人贵族家里的产业。
两千贯的股票也不一定是自愿卖的,说不准是族里分配下来的任务。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前番发动的股灾打击面还挺广。
“是吗?”
“想不到雷侯行事如此恶劣,真不是个东西。”
陈庆自嘲地说。
“您算是说对了。”
“贵人老爷亏空了钱财,非得从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身上找补回来不可”
“都是雷侯害的,小人怕是今年的岁赐都没了。”
脚夫摇了摇头,磨磨蹭蹭准备离去。
在他眼里这些先生都是有本事的读人,与他们谈天说地非但可以开阔自己的见识,说不定还能学到点东西。
故此一旦有了机会,总想多亲近几分。
“慢着。”
陈庆在袖袋里摸了摸,没想到刚换的衣服里根本没钱。
“既然雷侯害你少了岁赐,这枚玉佩你拿去吧。”
他伸手就拽下了腰间的和田玉佩,塞到了对方手心。
“使不得,小人哪敢收这枚贵重的宝物。”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陈庆坚决地说:“雷侯虽然不是东西,却并非小气之人。”
“就当是我补给你的。”
脚夫错愕地问道:“您跟雷侯沾着亲?”
“不沾。”
陈庆摇了摇头。
“那您怎么……”
蒯彻生怕脚夫再招惹祸端,按着他的胳膊说:“天色已黑,你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