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喻京墨伏案批阅奏折,而小太子喻沅茞则坐在一旁的小桌上认真看着。
少顷,喻沅茞捧着来到喻京墨面前好奇地问他:“父皇,到底什么才是为君之道?”
喻京墨将他手中的拿过来,见是治国策便合上放到一旁,让他在自己一旁坐下后,才道:“上不是写着了?”
“是写了。”喻沅茞一脸纠结之色道:“可看完后,儿臣并不能理解,所以才来请教父皇。”
喻京墨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父皇当年登基的匆忙,也并未学过什么为君之道,治国策什么的也不曾阅读过。”
他又不是什么储君太子的,为君之道,治国策什么的当然轮不到他来学了。
喻京墨这么说,喻沅茞更不解了。
“上所写的为君之道是别人的,而你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为君之道才是自己的。纸上谈兵一切都是空话,乱世帝王有乱世帝王的为君之道,盛世帝王有盛世帝王的为君之道。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逐步去摸索才能知晓真正的为君之道。”喻京墨语重心长道。
喻沅茞歪着脑袋努力消化喻京墨这句话。
喻京墨见他歪着脑袋的样子实在可爱,便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然后道:“不若沅茞来说说在百姓心目中,什么样的皇帝才是好皇帝?”
“沅茞不知道。”喻沅茞很是苦恼地摇摇头。
喻京墨笑了笑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只要能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活得没那么艰辛的皇帝便是好皇帝。对于百姓,沅茞需谨记一句话。”
喻京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1] 。
喻沅茞下意识地将这句话读了出来,反复揣摩。少顷,他双眼一亮看着喻京墨声音十分响亮:“父皇,儿臣明白了!”
喻京墨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赞了一句:“沅茞真聪明。”
得了父皇的夸赞,喻沅茞的小脸红扑扑的,明显是不好意思了。
喻京墨又换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下:功不滥赏,罪不滥刑;谠言则听,谄言不听[2] 。
他道:“沅茞,你看看好好这一句话。”
喻沅茞很认真地看着这句话。
喻京墨缓声道:“对于臣子,沅茞要记住莫要让他们寒了心。边关的将士也好,朝中的武大臣也罢,都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父皇……”喻沅茞隐隐察觉到不对。
喻京墨伸手在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卷帛。他将帛递给了喻沅茞,示意他打开看看。
喻沅茞满怀好奇地将那卷帛展开,见上面写着的是人名,便不解地看着他。
“这几人,可堪大用。”喻京墨指着其中几个人名道:“他日沅茞若登基为帝,得自己想法子收服他们,让他们为你所用。”
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所有前朝旧臣都愿意臣服新帝的。
“至于这几个……”喻京墨又指了几个名字:“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先养着,养到你亲政,然后杀了,立帝威。”
“父皇!”喻沅茞越听越觉得不对,他紧紧抓着喻京墨的手有些紧张地问:“您这是何意?”
“沅茞啊。”喻京墨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对他说:“你也别怕,朕会为你选两位辅政大臣。皇帝嘛,当久了也就知道该怎么当了。”
“您到底怎么了?您好端端地与儿臣说这些做什么?”喻沅茞因为喻京墨的反常,都快哭了。
这一刻,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喻京墨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