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白却也不贪图那些,毕竟最有价值的已到手,别的,皆为旁枝末节,想要全部搜刮,据为己有,那就是想太多,并非好事。
贪念,当忌。
然后施展遁法离开。
他并没有返回京城,而是向着野外深山处走。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闭关,隐在城中闹市,环境就不合适了。
……
京城,内城,小宅院中。
叶火生在角落处挖了个坑,把郭林的尸身埋掉。
对于其身上的东西,包括那柄宝剑在内,叶火生毫不动心,什么都没拿,原封不动,尘归尘,土归土。
他就是这么个有原则的人。
大晚上的,发生这般打斗,好在地处偏僻,没有惊动旁人。
又或者,就算惊动了,寻常百姓人家也不敢声张,老老实实睡自己的觉,不会想着出来管闲事。
叶火生身上多处受伤,好在不是致命伤,及时用了金疮药等,包扎起来,休养一段时日后,即可痊愈。
做完这些,他便坐在台阶上等,等陈留白回来。
然而直等到天亮,仍是不见踪影。
心里未免有些担心,不知道陈留白去了哪儿,会不会有事。
可担心也没用,对于陈留白的事,叶火生很难帮得上忙,他所能做的,就是替生看好这个小家,不让胭脂马饿着。
日常生活用度倒也不愁,因为之前陈留白留了不少钱给他,足够支撑一阵的。
最大的问题是住在京城中,吃喝花销着实不小。
幸亏,“住”的这一块不用花钱了。
这才是大头。
近年来,妖邪出没,各种灾祸频发,城外越发不得安宁,为求安全,人们都是往大城市里跑。
没能力没跟脚的,变成了流民,而稍有些门路的,都是要在城中谋求一席之地。
这就造成府城郡城物价暴涨。
至于天下第一雄城的京城,就更不在话下。
想当初,叶火生的购房梦,就是这么破灭的,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现在有了地方落脚,不再担心会落魄街头。如果身上的钱用光了也不怕,叶火生有手有脚有本领,怎么都饿不着。
望着东方天边,今天依然是个可能下雪的阴天,并没有朝阳升起。
他莫名有一种感觉:这次陈留白可能会离开好一阵子,才会回来……
……
赵国,延康十四年,一月中旬。
春风不见影,冬雪仍有落。
一队行伍在冒着凛冽的北风赶路,居中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插一根旗杆,旗帜猎猎,上“镇远镖局”四个大字。
看这名字,就知道是老字号的招牌了。
当下时世,动荡不安,对于走镖行业来说既增加了风险,但又充满了机遇。
不过眼下这一趟镖,护送的并不是什么贵重货物,而是人。
领头的镖头名叫“傅城”,身材矮壮,擅使一口三尖两刃刀,在江湖上有个名堂,人称“穿云刀”,本事不俗。
他头戴斗笠,抬头观望天色,勒转马匹,来到马车侧边,叫唤一声:“宁公子。”
一会之后,一个身穿厚实棉袍的青年探头出来:“傅大哥,怎么啦?”
不叫“镖头”,而是称呼为“大哥”,以拉近彼此关系。
傅城说:“天色将晚,想要下雪的样子。附近又没有村镇,驿亭皆已崩塌,我们要找个地方落脚才行。”
这么寒冷的天气,如果在野外露宿的话,很难顶得住。
那宁公子忙道:“这等事务,傅大哥安排便是。”
其为读人,虽然也曾练过拳脚,但在江湖上的经验,哪里比得过镖头们?
傅城边道了声“好”,立刻安排趟子手去做事了。
约摸两刻钟后,趟子手回来禀告,说在前头数里处,发现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建筑尚好,可以留宿,以避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