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枝一路前行,这两点想法越发坚定,等到后来时已经忍不住观察那李训平常行动,听他分析时局时,觉得此人或也可以考武举之路,偶尔自镖师们口中得知他从前百步穿杨箭术如何威震敌寇时,又觉得此番能耐,不上阵杀敌实在可惜。
且不说她对各处镖局中镖师们资质极是认可,心中蠢蠢欲动想要挖墙脚,在众镖师眼中,这位不知打哪出来的“赵姑娘”,却一样叫人万分好奇。
送走二人,众人一面收拾行囊,却仍旧忍不住互相议论。
有人问:“二当家说接了赵姑娘的镖,要送她去京兆府——真只这么简单?”
有人就嗤笑:“扯他娘的淡!二当家的甚时那样好说话了?谁能请得动他押镖?真只是要送人去京兆府,这一路上点出来几个,谁不能送?只他送得动?难道他来送那路就好走些?”
顿一顿,又道:“哦,或许真就好走些。”
那人绘声绘色道:“昨晚张婶子来上菜,特被当家的叫住,叮嘱要去弄点叶子菜来,要她给赵姑娘做清淡点,就那么当着我的面,也不晓得避一避!”
又笑骂:“他娘的还叶子菜,上次府里来的学给我们听,有回卫三抱怨前日府上厨子卤的羊肉不够咸,你猜二当家的说什么?”
众人尽皆竖耳朵。
那人道:“他说——前日吃的羊肉么?”
“从前吃了什么肉都不记得,眼下连叶子菜都会认了??这才几天?将来还得了?”
一时人人大笑。
那人复才又道:“我只说笑,眼下八字没一撇,你们莫要乱猜乱传!或许当家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我这求娶过几年媳妇的人想多了。”
然则这话说完,左右人更是笑个不停。
有人又道:“可惜生得不够俊——不过我看赵姑娘人品气度,那脸生得怎样,其实也无所谓了,原还以为商户人家出来不行,眼下看,其实未必,还是要分人。”
有人便点头道:“我原还想即便皇家贵女来配也嫌不足,总差点什么意思,现在再看,其实这样的就很好,若无那些奢遮人在朝中瞎折腾,家国怎会沦落这地步?”
一旁有人附和:“真娶个贵女进门,说出去好听了,日子不好过了,被带累是其一,说不得人家还要嫌弃你出身!”
“谁敢!”
“眼下在夏州那家人不就嫌过!”
顿时众人脸上笑意尽散。
半晌,方才有人哼了一声,道:“嫌了之后,眼下不就去夏州了,只可惜还连累这许多人!”
又道:“我看商人就很好,大大方方的,说话行事样样拿得出手,旁的不说,只她敢半路去救辎重这一点,我就认了!”
“不但胆量好,脑子也好使,席间我们只说了各自姓名一回,来回进出少说有二三十个人,隔天一早再遇见,她一口把我姓氏叫出——竟是还把名字同脸记认得清楚,我们其实只搭着说了一句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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