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小路上,郁郁葱葱的树木相互交错,周边幽静而宁谧。
洁白的花束摆在中央的墓碑旁,照片上的老人平静又安详。
夏知霜陪着桑白处理奶奶的后事,过去的二十年奶奶是桑家的主心骨,奶奶一走,桑家的天变了。
当天一直忙到很晚桑白才回家,远远看到夏知霜留着的灯,心中莫名的烦闷。
桑白推门便看到沙发上那抹娇小的身影,夏知霜素来觉轻,听到开门声便醒了过来,接过桑白的西服:“怎么这么晚?爸爸那边有没有为难你。”
男人沉默不语。
桑家家境显赫,但是成分复杂,桑老爷英年早逝,桑老夫人专情,一生只有桑天臣一个儿子,而桑天臣没有遗传到父母的深情,前前后后扯了四本离婚证,桑家兄弟五人五个妈,桑白是最小的一个,曾经也是桑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子,遭来不少兄弟的嫉妒,如今老夫人撒手人寰,夏知霜知道桑白的日子不会好过。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桑白还是不说话,夏知霜当他默认,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被人抓住手腕,随后男人一用力,将夏知霜紧紧地捆在怀中。
这个拥抱太过亲密,在他们三年的婚姻中从未有过。
夏知霜只当他是哀伤过度,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不要难过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陪着你。”
“夏知霜,我们离婚吧。”
一句话将夏知霜定格在原地。
半晌,桑白将她推出了怀抱,面色沉着冷静,一如他在商场上谈判一样:“我们的婚姻本就是给奶奶看的一纸契约,现在她走了,我们也无需再把这场戏演下去。”
这场戏。
原来在他的眼里,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游戏,三年的耳鬓厮磨,三年的相濡以沫,换不来日久生情。
现在,梦醒了,游戏也该结束了。
夏知霜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很想问问他你当真一点都没有爱过我吗?可还未等她开口,男人的手机响了,余光看到两个字——青青。
桑白看了眼夏知霜,转身去阳台接电话。
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夏知霜笑了出来。
青青,好熟悉的名字,直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三年前他们的第一次,他口中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其实这场婚姻并不只是一纸契约,她还是个替身,如今真主出现了,她也该退场了。
夏知霜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桑白的电话打了很久,等到他回来夏知霜已经打包好行李,他微愣:“这么快?”
夏知霜穿着厚厚的羊毛大衣,围着围脖,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她笑着说:“桑白,我答应你,祝你幸福。”
夏知霜转身离去,桑白下意识地跟了一步,但他没有伸手阻止。
心,好像空了一块。
桑白坐在沙发上点香烟,直到烟灰堆满了整个烟灰缸,桑白揉了揉泛疼的眉心,朝楼上喊道:“霜霜,给我倒杯水。”
没有人回应。
桑白自嘲地笑了笑,离婚了啊!
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走得如此潇洒。
桑白起身去厨房倒水,却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碗已经凉掉的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