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这世间不管在哪里,在什么年代,战争都是最残酷的事情,最可怜的就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平民。 孩子们被抱进了里间,因怕他们不经意发出声音。这几个人只有伊努斯的父亲醒着,却也痛苦的顾不上别的。伊努斯看着眼前的惨相,悲愤交加,心如刀绞。他的眼睛冒着火,恨不得生吞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憋在这里,苏小桃只听见了他一阵一阵磨牙的声音。 忽然,地面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稀里哗啦东西落地的声音。两个人紧张起来,这要发现洞口就完了。苏小桃在考虑,若是他们下来,是和他们死拼还是遁了? 上面翻箱倒柜好一阵折腾,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密室的入口。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上面的声音消失了,却隐隐有东西烧焦的味道传进来。两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是不敢动。 又等了一个时辰,上面静悄悄的。苏小桃耐不住性子,低声说:“我上去看看。” 伊努斯摇摇头,低声说,“再等一等。” 约莫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两人决定出去瞧瞧。越接近洞口,焦糊味越大。凝神细听,一丝儿声音都没有。伊努斯不知摸了一下哪儿,入口悄没声打开了。两人蹑手蹑脚钻了出去。 扑面一股焚烧的烟火味道,呛的两人咳嗽起来。两人忙又缩了回去。 伊努斯咒骂道:“这帮杂种,放火烧屋了。” 停了一会儿,并没有因为咳嗽引来动静,两人又出了密室。房里还有星星火点冒着青烟,万幸,房子没有倒塌。 苏小桃脚下也不知踩着什么东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再走一步还是障碍。两人高一脚低一脚出了房,大厅里也静悄悄的。这说明那些人至少没有驻扎在他家。 苏小桃踮脚在他耳边说道:“我去街上探探,如若无事,咱们明天见。”伊努斯知道她有异能,便没有阻拦,只是怕她跑了,叮嘱道:“有事赶快躲起来,找机会回来。”苏小桃点头,“好的。” 厅门大敞着,她先往门外探了探,没有活动的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院子里还有躺着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弯着腰踮着脚,出了庄园的大门来到大街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烧焦的味道。 月亮不管人间事,冷漠的高挂在夜空当中。地上万籁俱寂,唯有不远处河水的流淌之声。奇怪了,侵略者白天祸害累了,全都睡了?连个站岗巡逻的都没有?让人想不通。 她离开伊努斯家的庄院,一是为了探探情况,二是为了方便自己进空间。在那个密室里,尽管大部分人都昏迷着,还是不大方便。在外面总是没有安全感的,她急需要躲进空间去。 这一夜,尽管在空间里,她还是睡得不踏实,一大早,没有洗漱,先扒在结界那里观察外面的情况。大街上到处都是焦土,还有很多七零八落的东。但是,见鬼了,并没有入侵者的身影,有些昨日躺在街上的本城居民蠕动着,偶尔跑过去几只野猫。 难道他们撤退了? 她索性出了空间往城门走去,当然还是很小心地,时刻准备着遁进空间。 一路上有不少民房店铺被烧了,还冒着青烟,但是,直到城门口也没有见到那些人的影子,城门大开着,没有一兵一卒把守。 苏小桃搞不清楚状况,但看样子暂时是安全的。看街上躺着不少人,她探了一下鼻口,大部分有呼吸,有的甚至醒着,就是衰弱无力。她一个一个架起来扶到了附近的房子里。大概中毒后毒发突然,很多店铺房屋的东西没来得及转移,基本上被抢空了,只剩些零碎。 这费了些时间,回到伊努斯家附近时,才发现他家主楼也被烧过,只是因为石头筑成的,损伤不大。庄园里面一片狼藉,主楼里外的白墙花果浮雕被烟火熏染,有一种暗黑惊心的美。 走进房,里面所有木制架窗帘地毯等等均化为灰烬,苏小桃着实为他们难过,那些籍家什,恐怕都是很珍贵的,这下全部失去了。 一路走来,并没有见伊努斯的影子,她猜想可能还在密室里没有出来。她在密室入口的大致地方跺了跺脚,停了一会儿喊道:“伊大哥,伊大哥!” 声音刚停,洞口已经张开了。苏小桃慢慢下去,见伊努斯站在台阶上,定定的看着她却没有说话,然后自顾下去了。苏小桃有些疑惑,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压抑。 她下到密室里,看见有几个人围在一张床前,苏小桃心想他们都醒了。 伊努斯沉痛地说道:“母亲去世了。” 苏小桃本来是兴冲冲来的,就想告诉他,铁狼的队伍离开了,没想到,一下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一下,顿了片刻说道:“他们出城离开了,
也不知为什么。” 伊努斯转身对他父亲说道:“父亲,那我们就将母亲尽快葬了吧。”他父亲平静地点了点头。 一连数日,劫后余生的人们在惶惶不安中度过,终于有消息传来,铁狼不知因何原因,急匆匆率大军回国了。后来伊努斯告诉苏小桃,是因为铁狼突然接到消息,他的兄弟要篡夺他的皇位。这是头号重要的事情,所以要立刻赶回,但是又不甘心一无所获,仓皇抢掠了一把。 有了奸细提供的精准情报,城里的籍、工匠学者以及居民没来及藏匿的财宝粮食都抢走了,还有军马。带不走的便放火烧了。此次,人员伤亡倒不大,但整个城市的财产损失不少,比如伊努斯家里,所有像样点的东西都消失了。 更糟糕的是城里躲藏失败的妇女,除了老年的,无论有无姿色都被污了一遍,伊努斯的歌舞姬、仆人也不例外。伊努斯将她们弃如敝履,通通赶了出去。苏小桃冷眼看这个男人,自己的人没保护好,反而责怪她们失贞,这还算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