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尽的确是没想到阙华会这么说,但如此说,也的确是现阶段最真挚的她了,并不失望的移开了眼,只是勾唇轻笑道,“你永远如此。”
如此什么?阙华缓慢的移开他的眸光,“玄雪说你有事找我,定然不是如此荒唐之事,如若我能帮你的忙,我在所不辞。”辜尽苦笑着摇了摇头,但为顾及玄雪面子,也的确是玄雪才有了今晚和阙华见面的机会,他便寻了个理由,故作认真道,“是有事情,不过是那些妖兽,我得想个办法解决,不能让它们为祸苍生呐。”
“我帮你解决他们吧,我虽然也不厉害,但也没那么差。”阙华听到这个事情就兴奋起来,她现在刚好要杀妖兽,不想让那梦魇兽为祸世间,但是她也只是想杀这一个,其他的暂时她都未察觉,,也无法击杀,不过辜尽提了,她就上心了。
辜尽顺着她的话,夸她,“哪里差了,我觉得还不错。”
阙华难得听人夸她厉害,开心的弯了弯眼角,接过话头,“那你和鹤婧主神的课我要快些学呢,不然我没什么实战经验。”
“段珏主神教你的竹笛七式学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吧,我觉得我学东西很快,所以我应该也算是挺厉害的吧?”有些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辜尽看着她的眸光似乎都要醉了似的勾人,她只顾着自己开心了,偶然撞上辜尽的眼神,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今晚有事吗?”他期待的开口,阙华的回答却令他失望了,“当然了,而且……我现在有了事情,估计以后每个晚上都不怎么会回来,不过呢,你可以给我写信,想要知晓一个人的事情,总会有千万种方法与可能。”
何必在意是不是能见面,戏本子上常说,“世间多是痴男怨女”,依阙华看却是不尽然,只要是心在一起的两人,朝着一样的目的,又怎会错过呢?
即使她分不清情情爱爱,却也懂什么是专心的对一个人好,只对一人特殊,才能让另一人将自己完全的交付,且真心。
辜尽不想她离开,可是她的一番话下来,也让他不得不点头称好,可是他那样引人注目的如同星光闪逸的双眸里,却又低落了下去,像是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阙华惊觉于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可是……真的很像啊!
“那……那我走啦,我今天晚上有事情,至于那些妖兽,你记得告诉我都有谁,我会尽我所能保护黎民百姓的!”她狠狠点头,早就干透的衣裳,如今他才发现是如此合身的宫装,一举一动之间都是万分明艳的,况且她又被水洗净了脂粉,却也掩盖不了她早就能夺人眼球的美貌。
辜尽承认无论多少次,他都只会屈服于阙华这一个人,如此经年,已过千载,他仍然也只为她心动。
她不是只有这一次轮回,只是都错过了,也不是长着与从前的创世神一般的脸,只是他总能认出她,在相见的第一眼,就完全的认出她,凭着本能想与她靠近。
就算喝了忘却一切的药,也无法改变什么,这是创世神与八大主神所有的独特情感,牢牢的将众人绑在一起,有许多人将其称为爱,可是不是,这只是灵魂深处的依恋,羽裂不懂什么是爱,只将眷恋当成自己的所有,这不,还在凡间历劫呢,与阙华走的也太近,这是命中注定的,八大主神就是要与创世神有如此的千丝万缕,才能保证绝对的平衡。
那他对阙华的就是爱吗?
当然,真正的爱就是放手与成全,他明明迫切想与她在一起,却也还是要装作丝毫不在意,若是有一天阙华和旁人在一起,他也只会退开,他自然会为自己争取,只是她喜欢谁,爱谁,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或许爱就是卑微的,他在她面前当然也是卑微的。
为阙华打开主殿的门,他却一只手挡住了门,挡在她的身前,甘心吗?他问自己,再看阙华不解的眼神,最终还是心中叹息一声,移开了手,“走吧。”若是她,他又怎么能说不心甘情愿。
看着他略有失落的眼神,阙华忽然一阵恍惚,透过他快要碎掉的眼神,似乎看见了多年前岁月中相似的场景,一次次错过,一次次经历,最后来到了如今两人互相对视的现如今。
看着他移开的手,阙华狠了狠心,不想再去回想那些有的没的,毕竟她现在就只是阙华,而不是那些场景中的人。
“如此,我就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玄雪才从隐匿的地方出现,“我原以为您会留下她。”
“怎么能留下她呢,她有自己的方向,而且她懂,只是无法感同身受。”
“受过雷劫,且几世都未修复好元神的她,已经损失了许多常人皆有的感情,所谓的不能爱人,是不要让她轻易断送自己的性命,所谓的能够说出她人命运是要以自己性命所换,如今的她或许也不懂,肆意悥主神为避免自己爱苍生,隔绝了一切有人烟的地方生活,阙华只要不再说出,这次的升阶任务也是为了让她重新找回自己的感情——能够爱人的,能够恨人的。”
玄雪一语道破所有任务的指向,让她找寻神使是为了让她知道这世间有无数珍贵的人,能够与她一道的人,让她不要轻易爱人,反而是希望她明白怎么去爱人,什么才是爱与恨。
辜尽背过身,“是啊,我们明明可以现在就将她重塑神格,只要羽裂归位,八大主神全部都回到全盛时期,但是不行,她纯白如纸,这世间有太多阴暗她都没来得及经历,如何能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令她自己都满意的创世神呢?”
太过软弱,太过优柔寡断反而是害死她自己的真正元凶,希望这次别再向从前一样。
幽暗的寝殿内,因着夜深人静,只有不时的羽林军在宫道内连续的交班巡逻,本就不算好的寝宫,只余下的一盏烛火,也在不断的闪烁浮动着光。
这样的环境让阙华没由来的鸡皮疙瘩直起,她知道注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但还是丝毫不退缩的走了进去,脚步却尽可能的放慢,放轻,像是秋叶点水,只轻轻的泛起涟漪。
几乎是四下无声,可阙华还是不断的用余光扫着两边的漆黑之处,不断的向她侵染过来的深黑之中,一定有令她惶惑不安的东西。
陡然的冷意刺入身体,阙华接连退后四步,冷厉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