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一过,其他时间就过得快了些。
燕归辞十七那年,因容遇的保驾护航,她到了御史台,成了左都副御史,武桐与傅仪到了太学,成了女先生。
至于云思回,参与了些朝政,成日同韩宁争锋相对,各自不对付。
但燕归辞听说他们私交不错,下了朝要是各自得空,还会一块儿去听个曲儿之类的。
可到了朝堂上,他们就好似有仇一般,政见稍有不合,便会争锋相对,互相攀咬,打最狠的架。
到了私底下,两人又像难得一见的好友,彼此惺惺相惜,说的都是夸赞对方的话。
一开始,燕归辞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对,想问问云思回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惜还没等她找到机会,云思回就先找上容遇了。
这人一贯我行我素,她同容遇说:“你得空吗?得空就写道圣旨,准我和韩宁完婚。”
当时燕归辞就吓了一跳,手里一沓弹劾礼部尚折子,就掉在了地上。
云思回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吓成这样?”
燕归辞将折子捡起来,摇头道:“没。”
或许她早就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可没想到这般快。
容遇倒是十分镇定,没有听云思回的意思现在究竟拟旨,他打发了云思回,愁的给云间月写了信,告知了此事。
结果,不知道是云间月他们走得太远,还是懒得管怎么着,这信寄送出去后,就没消息了。
容遇没办法,为着自家亲妹妹的终生大事,不叫她胡来,亲自传召了韩宁好几回。
韩宁这人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几次面对容遇的逼问,他还能镇定自若的反问:“陛下,臣不过是真心心悦一个人罢了,难道在陛下眼中,臣是那般不可托付的人?”
虽然他是个厚脸皮同云思回关系也不错,但这人办事效率高,什么事情到了他手里都能完美解决。
容遇之所以不相信他,一来是根本就不相信云思回是真心想要与韩宁成亲。这些年她虽然什么都不没说,像个正常人,可如今都二十有二了,还是一个人,怎能叫他不怀疑?
可怀疑后又能如何呢?
她心里的人已经不在了啊。
二来不相信韩宁这个人,他心思深,旁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就是容遇有时候都看不透。
他比燕归辞长一岁,至今也不曾成婚,但容遇听说他家里催得厉害,可不知为何这人就不成婚,至今依旧一个人。
为了这件事,容遇连探子都派了出去,可就是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直到有一天,燕归辞从云思回嘴里得到了答案。
那天正好是傅仪的孩子满月,众人前去道贺,途中云思回喝多了,燕归辞知道这人酒品很差,怕她到时候耍酒疯,同傅仪打了招呼后,就同梨落一块儿将她往长公主府里送。
结果这人死活不愿意去。
“本、本宫不回去!”她扯着燕归辞的衣服,大声嚷嚷,“来、来人,送本宫去温柔乡!”
真让她去了温柔乡,那就遭了。
燕归辞无奈,只能伙同梨落把她送上马车,打算送她回宫。
至少在宫里,他们都在,她不会觉得那里比长公主府上空——这是燕归辞无意间知道的,有年中秋,他们在宁国公府小聚,云思回喝多了拽着她道:“我不去长公主府,那里好大,好空。我在里面,就好像躺在一具冷冰冰的棺材里。”
上了马车,说是回宫,她就安静了。
梨落在外面架着马车,燕归辞陪着云思回坐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