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枫自然知晓宋老夫人在疑惑什么。
只是他不欲多说,在这件事上,他认为大哥并没有做错,换位思考,他想,若是自己的儿子遭遇了和知墨一样的事,他必定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无论是兄弟手足之情,还是同情心,以及孝心,都不是这般用的。
母亲不理解大哥,但是他理解。
娘,您还有什么吩咐?宋谦枫恭敬的问道。
他知道自己亲娘的心是偏的,现在更是心疼最弱的那一个,认为二哥被他们欺负了,他自然不会多说,也不会多劝的。
因为他知道,即使他磨破了嘴皮,宋老夫人不但不会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反而很有可能将自己骂一顿,说什么没良心不顾兄弟情义之类的话。
宋老夫人瞥了宋谦枫一眼,我还有何吩咐?我的吩咐你都能做到吗?
宋谦枫沉默,他娘这般说,他还能如何回答。
宋老夫人话一出口,再次后悔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的自己现在太过慌乱,不够镇定,老大躲着自己,老二又成了阶下囚,唯有老三还能吩咐几句,不能再拿话冲他了,寒了老三的心,到时他阳奉阴违,自己待在内宅,又哪里知晓他有没有用心办事。
老三,我也知道你为难。
宋老夫人放缓了语气道:只是再如何,我们也不能就这般让你二哥被流放至宁西卫,你二哥身体也就那样,那宁西卫是什么样的地方,一流放便是十五年,你二哥到时还有没有命回来都难说。
唉,我年纪也大了,不求家里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安喜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宋老夫人殷切的看着宋谦枫,你明天务必将你大哥给我找回来,你先去卫所打听打听他去何地了?我想他若是不在京城,也只会在京城周边,必定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或许他根本就还待在卫所,只不过是蒙我这老婆子罢了。
最后一句话,宋老夫人是从喉咙深处咕哝出来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是宋谦枫还是听明白了。
他张了张嘴,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现在他娘一心只想着他二哥,其他的人和事,都不被她放在心里,他说的再有理,他娘也是听不进去的。
宋谦枫退了出去,宋老夫人看着因为安静而显得越空荡的屋子,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她却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来人,快来人!宋老夫人忽然大叫道。
门被推开了,原本被宋老夫人挥退的丫鬟婆子都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老夫人!
宋老夫人看着再次恢复人气的屋子,这才感到那股寒意逐渐消失了,她感觉好受了许多。
第二天,宋老夫人比平常早起了半个时辰,她梳洗之后,天还未完全亮堂。
宋老夫人一起床便派身边的大丫鬟去三房将宋谦枫叫起来。
娘这么早叫你去找大哥,你能去哪里找?卫所?我听说卫所一大早都要练兵的,你现在去,他们哪有功夫搭理你。
朱氏有些心疼丈夫,大房和二房之间出了事,她们三房也跟在后面瞎忙活,关键是瞎忙活也没什么用,不但不会有人感激他们,反而还会得罪人。
这原就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谦枫安慰她道:没事,我今天找不找的到大哥,对事情都没任何影响。
嗯?朱氏诧异的看向宋谦枫,这是何意?
宋谦枫道: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二哥二嫂今天应该就会启程往宁西卫去了。
这么快!朱氏惊讶,转念一想,又似乎隐隐有些明白。
你说的还真是有些道理,娘本来想问问二哥二嫂当年事情的经过,想办法为他们脱罪,结果二哥他们被带到府衙的第二天,案子就审了,不但审了,府尹大人还战决的判了。
朱氏分析道:如此说来,再战决的将二哥二嫂他们带去宁西卫,倒也很有可能,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案子会这般审的,若是都这般,就不会总有人抱怨衙门办事效率慢了。
衙门办事自有他们的一套规程,只不过总有特事特办的时候,我们家的这桩案子就是特事特办。
为的就是
宋谦枫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