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时候，阿昭坐在屋子里看着那身衣裳，犹豫半天也没有去打开它看看。
屋内的烛火已经了起来，墙上的烛影一动不动，一直到月上中天。
谢衍坐在屋内，靠坐在交椅上，不紧不慢的翻动着手上的折子。
站在旁边的长风小声道：“上回阿昭在赵太傅府上救的那个女子，赵太傅当晚就给人送回云香楼了。”
“属下想阿昭这回去云香楼，或许也是找她的。”
“我找云香楼老鸨问了，那女子是云香楼头牌，花名芙蓉，阿昭从禹州来京，那回也是他第一次出府，应该认不得那女子，或许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没事吧。”
谢衍眼神淡淡落在折子上，待长风说完了才冷笑：“阿昭偷跑出去就为了看她有没有事？”
“阿昭不过一个随侍，即便当时能救，事后她还能管得着？”
“这事有蹊跷，你务必将那女子查清楚了再来回话。”
长风一顿，又连忙点头：“好。”
谢衍将手上的折子扔到桌上，又看了一眼窗外，揉了揉眉头又问：“什么时辰了。”
长风便忙道：“已经亥正了。”
谢衍抿唇，让长风退到外头去：“不用在门口守着。”
长风步子一顿，想着难不成王爷要入睡了么。
不过现在的确有些晚了，就又问了句：“要不要叫丫头进来伺候梳洗？”
谢衍一道凉凉眼神看过去，长风这才觉得自己多话了，连忙闭嘴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才刚关好门，就看到院子外头闪过一道小黑影，长风眉头一皱，连忙快步过去，就看到阿昭躲在院门口。
身上的衣裳倒是换了一身干净的，领口洁白的领子规整的交叠，蹲靠在墙角，正慌乱的朝他看过来，像是见不得人似的。
可偏偏那双眸子在灯笼下映着暖光，脸庞洁白精致，交映着月色，连长风都看得呆了一下。
他眼神闪过不解，弯腰拉着阿昭的手臂起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还是王爷叫你晚上来伺候了？”
阿昭举起小册子给长风看。
长风见阿昭还惦记着银子，低声道：“你要真惦记着你的银子，明日我去兵马司给你拿回来就是。”
说着他又叹息：“你那点银子值当你这么惦记做什么？王爷高兴了，随便赏你点东西都够你用的了。”
“赵随侍跟在王爷身边这些年，老家的宅子都修了两处，禹州都买了铺子了。”
“你瞧着机灵，好好待在王爷身边，有你的富贵。”
阿昭讷讷，只是白着脸点头。
现在她身份被揭穿，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她又看长风好说话，又在册子上写：“要是王爷知道我骗他了，会被怎么处置？”
长风看了这话挑眉：“这不好说，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若是事情太大，杖毙处死也有可能。”
阿昭脸色惨白的又忙写：“要是事情不大不小呢？”
长风将视线移到阿昭的脸上，神情有些严肃：“你有什么事瞒着王爷了？”
阿昭忙摆手，身子却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