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脑子里很乱，想着为什么谢衍会忽然过来要看她胸口上的伤。
她又想起上回她把脉的事情，是不是谢衍已经怀疑她是女子了。
阿昭的脸色惨白，抖着身子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连鞋子都忘了穿。
她眼里落着泪，颤巍巍跪在谢衍面前，身上的白色寝衣发皱，身形更加单薄，乌发都落在了前襟上。
谢衍低垂着眼睛看过去，就看到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眼，眼尾通红，鼻头也跟着泛了粉色，嫣然唇畔一咬，脸上就更柔弱几分。
这时候外头已日头高照，光色透过烟蓝窗纸落到阿昭身上，白衣上淡淡染了蓝，潮湿的泪光闪闪烁烁，任谁瞧见心头都要软。
谢衍手指已忍不住落到阿昭眼角，抚过她眼角泪光，黑眸静静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的人，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温和：“哭什么？”
阿昭泪眼朦胧，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只是想着要是谢衍真知道了，自己哭着他或许还能心软饶了自己。
又想着在心底编一个更凄惨的身世，他会不会善心大发放自己出府。
只是现在谢衍一问出来，她又看他眼里好似没有刚才那般严肃，不由的哭的更厉害，眼前模糊，就连面前谢衍的模样都有些看不清。
谢衍皱眉看着阿昭眼里的泪反而愈多，就跟水做的似的，瞧着委屈极了。
他也不知道这女人这么爱哭的。
脸上又沉了起来，冷了语气吓她：“写出来，哭什么。”
阿昭这才忙抽抽搭搭去拿小册子，又去够着身子去拿放在小几上的碳条。
碳条上她小心包了纸，拿过来也不会脏了手。
谢衍瞧着这小哑巴当真有几分意思，哭成这样，去拿小册子也不含糊。
且这小哑巴脑子聪明的，他问她那么几句，竟全被她马虎过去了。
这会儿又跪在自己面前哭，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写出什么。
小册子很快被举到了谢衍的面前，谢衍看了一眼，又看向阿昭。
他紧抿着唇，看着她：“阿昭，一个伤口都看不得？”
“看来你有瞒着我什么了，你不说实话，那我便让长风送你去刑部招供了。”
说着谢衍收回目光，身子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开步子打算出去。
只是他的步子才迈开一步，就觉得衣袍下摆被一道轻柔的力道拽住，一低头，入目的就是阿昭那张仰头看来的带泪的脸颊。
谢衍看着她沉默，脸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松手。”
阿昭被谢衍吓坏了，现在又看谢衍的脸色，想着自己估计真要被他扔到刑部去。
她用袖子抹了抹泪，眼眶越红了些，再不存侥幸，又连忙去拿小册子写道：“我是女子。”
又补了一句：“求王爷饶命。”
她急切的将册子呈到谢衍的眼前，抬起的手臂上袖子往下滑落，落出一大截白净肌肤，被光线一照，几乎白的透明。
谢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上依旧冷沉，看着阿昭的眼里似酝酿着风暴：“你是女子？”
阿昭连忙点头，身子叩首在谢衍面前，求着他放过自己。
谢衍黑眸淡淡的看着阿昭那因叩首而露出来的大半后颈，白净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宛如一块上好美玉，想要捏在手心里好生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