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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早年间,江修暮曾问过一次司黎,为什么她那么讨厌自己的师父。 当时司黎只言简意赅地回了他四个字“他打过我”,剩下的就不愿再提。 所以接到司黎的电话时,听她说“吴光前来了”,江修暮对这个名字还有一丝陌生。 他不假思索地回她:“我来处理。你不用理他。” 司黎含糊地“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视线就往门外飘。乖乖听话是不可能的。但凡有人给她一分不痛快,她总要回敬个十分八分的回去。 指间的烟雾缭绕,司黎背靠着阳台栏杆,看着吴光前拄着拐棍,面色不善地朝她趔趄走来。 说面色不善,算委婉的形容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吴光前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恶徒给活剥了。 他一脸防备地朝四周张望了一圈,更不肯再多走一步,就停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 没了外人在,吴光前也不再演戏,声音冷寒地问她:“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司黎持着香烟笑,“师父,我们师徒这么多年不见,你站这么远,是怕我什么呢?” 吴光前没回答她,他怕被录音。对这个徒弟,他时时刻刻地警备,生怕她耍什么花招,自己被陷害。 “司黎,是你叫我来的,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司黎瞧他这副对她“如临大敌”的嘴脸,笑得更深了。她弹了下烟灰,状似随意地说:“三四个月前吧,我去意大利拍广告,好像看见师母了。” “哦不对。”说完,司黎眯眼瞧他,忽又改口,拖长尾音道:“应该是‘前’师母。” 吴光前愣了下,随即神色更冷了。 司黎慢悠悠地,咬字清楚地继续道:“前师母还认出我了。她跟我打招呼,我就跟她聊了两句。” 吴光前追问:“你们聊什么了?” 司黎这时候来了深沉劲儿,抽了一口烟不说话,白色的烟雾从红唇边缓慢逸出,一口一口的,像没完了似的。 吴光前瞪她,几乎要咬碎牙齿,“你不说我就走了。” “能聊什么。”司黎故意卖关子,“我们俩唯一的交集不就是师父你嘛。那肯定是聊你咯。” “不过,前师母身边还跟了个小女孩。有十四五岁了吧,金发碧眼的,跟洋娃娃似的。” 她每说一个字,吴光前的脸色就黑一分。 司黎的嘴角也会上扬一个弧度。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想当年,吴光前一个小有名气的名角,为什么非要跟她一个孩子过不去。 长大后,司黎调查才发现,是因为她脖子后面长了一颗痣,恰好吴光前的前妻颈后也有这么一颗。 而他、前妻跟他离婚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吴光前患有弱精症,生不出孩子,外加夫妻感情不和。 当时那个年代,消息闭塞,大家一听说弱精,就直接以为是男人“那方面”不行。为此,吴光前没少被嘲讽,尤其他还常饰演女性装扮的旦角,渐渐地,就有竞争对手传言他是个‘二椅子’。 奚落和戏谑的话从来就没止过。 他又是个惯爱藏怒宿怨的主儿,常年遭受别人探究打量的目光,心里渐渐就有了一根刺在。 司黎被司老爷子送去学艺时,吴光前一眼就盯上了她脖后的那颗痣。 打着师父的名义折磨她,实际上就是欺软怕硬,把怨气发泄到一个小孩身上。 可惜,司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时候吴光前已经不在绘春梨园了,据说是去天津了,后面也有说他又去了东北。 这些年,司黎从来没刻意不和谁碰面,而是吴光前有意躲着她,避她如蛇蝎,视她如洪水猛兽。 至于原因嘛 司黎挑眉,视线向下扫了一眼,夹着香烟,别有深意地问他:“师父寻南问北地看大夫,旧伤治好了吗?” 吴光前怒视她,握着拐杖的手捏紧,最后他用力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司黎盯着他的背影,笑得很欢快,语气轻飘飘地补了一句,“老不死的绿毛龟。” 正在迈门槛的吴光前听见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回头看她,气得直颤悠,指着她怒骂:“逆徒!”接着快步离去。 司黎凝视他消失的拐弯处,斜倚栏杆,默默地抽尽手里的这根烟。 等京剧戏真正开拍的那天,顾问就换了人。 <

> 李艾浦最初请司黎演这部民国大女主剧,也是看中了她有学过京剧的经验,想着省了一笔请顾问的钱。不过司黎通过经纪人的嘴,早早地就告诉过他,她不会指导别人唱戏,更不可能扮演一个戏子,哪怕是剧里也不行。 这些年,一直都有戏剧题材的剧本找她,司黎从来都是碰也不碰。 有传言说是因为她抽烟太多,嗓子倒了。也有粉丝澄清,说她是因为爱惜羽毛,不想过度消费京剧。 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 好在,李艾浦跟她保证了,这部剧的女主是一位大家小姐,她只是爱听戏,年轻时爱上过一个戏子。绝对不会有唱演的情节,司黎这才同意参演。 约莫着拍戏的进程进行到一半,某日,香港的媒体爆出一条新闻,【著名影星司黎在师父面前耍大牌!欺师灭祖!】用词十分劲爆。 点进去后的视频,是一段小地方电视台的采访。主持人问到和高徒之间还有联系吗?吴光前摇头不语,忽而在摄像头前老泪纵横,隐晦地说了一句“师徒碰到一起是缘分,散也是”。 一时间舆论又开始沸腾。 传统观念中,尊师重道是美德。师徒关系像一座天然的大山,但凡出点什么事,大山一压下来,吐沫星子都能把徒弟喷死。 尤其在艺圈这种看重辈分的圈子里,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不少戏曲人都出面批评司黎多年不主动去看望师父,是不忠不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技艺传授下去,徒弟靠着这身本事发财,到头来却不感恩师父。简直是亏损天良。 胡珍把这话给司黎看时,后者直接摆手,懒得理。 互联网上多的是这种爱讲大道理,搬出礼教来压人的“评论家”。要她跟一堆喷子解释内情?给他们脸了。 可任由舆论发酵也不行,胡珍连夜回沪市跟公关部开会处理这件事。 她们混娱乐圈的,都喜欢迂回行事,所谓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但有的圈子给别人留情面,就是给自己埋隐患,斩草除根才是常规方式。 所以吴光前“假招生骗钱”“对女学生动手动脚”“手下老师不专业致学生伤残”的消息一经曝光,胡珍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既然有人出手了,她就安心地又回到横店陪司黎拍戏。 某日,司黎下了戏,回到酒店发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男人外套挂在一边,只穿了件衬衫,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正在播吴光前当众道歉、宣布退隐的新闻。 司黎撇了一眼,心想,她之前没听他的话,刺激了吴光前发疯。今天这狗男人怕不是来跟她耍总裁威风的? 她低笑一声,坐到沙发上,甩掉拖鞋,用没洗的脚踹踹他的腿,问:“你来做什么?” 江修暮没说话,避开她的脚起身,走到套房的隔间里,从保温的蒸锅里端出一盅燕窝,拿着勺子一边搅,一边走回她身边。 “今天霜降了。” 草叶开始上霜了,天就真得要凉了。 搅到不烫嘴了,江修暮盛出一勺,递到司黎嘴边,“没放糖。放了点雪梨,尝尝。” “哦。” 司黎乖乖张嘴,借着他的手吃了一勺。味道还不错,她舔了下嘴角。 “自己拿着吃。” 江修暮把碗放进她手里,自己再次起身去收拾她刚刚随便扔到地上、柜子上的衣服。 司黎捧着碗边吃边看他满屋忙活,“你今晚不走了?” 江修暮正在衣柜前给她挂衣服,闻言,回:“嗯。明早走。” 赶着她戏少的一天来,应该是和胡珍提前通过气了。 司黎点点头,把碗放到一边,整个人没骨头似地靠在沙发背上,手托起下巴,盯着男人的背影看。 目光从宽厚的肩膀,沿着黑色衬衫的边缘,再到收紧的窄腰,完美的倒三角形状。再下面,合身的西裤包裹浑圆的臀部,和肌肉结实的大腿,小腿笔直修长。 “昨天代言的内衣品牌刚送了我一套秋冬新款。黑色的,等会儿洗完澡,换上给你看。” 正拿起一个衣架往上挂的江修暮动作一顿,过了会儿,背对着她,不声不响地哼出一个“嗯”。 还嗯? 司黎指尖卷着发尾,歪头看他的侧脸,男人耳根打了腮红似的。 她不免笑出声,这男人闷骚的性子,还真是一成不变。 从前也这样,看见她换内衣,面上不显,就偷偷红耳朵。 2011年,冬—— <

> 受某人潜移默化的影响,江修暮开始骑车上学。反正海城靠南,冬天也没有很冷,就当锻炼身体。 吴叔那边他和司爷爷说过,他们也同意了。 至于司黎江修暮猜测她应该是又挨训了。 上次回老宅,司爷爷把她单独叫进了房,后面几天,她就没再逃过课。虽然去了也是睡觉不过按时早出晚归,起码生活规律了。 江修暮发现跟司黎这种人一起生活,他的底线在不断地被拉低,三观也在被刷新。 譬如某周末,他出来客厅接水,瞥见她竟然捧着一本在看。 江修暮实实在在地被惊到了,他甚至忍不住绕路走过去,好奇地想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司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从后面一走近,她就转过头来。 只一眼,司黎就洞悉了他的心思,当即笑道:“优等生,爱听京剧吗?” 京剧?哪有十七八的少年爱听京剧的。 江修暮坦诚地摇摇头,“没怎么听过。”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学习,平时听音乐都是选择能让人大脑放松的钢琴曲。 司黎听后,把手里东西一摊开,“那你偷看我剧本干嘛?” “我哪——”少年下意识地想反驳,可对上她笃定的眼神,后面的话他又咽回去。 算了,反正也不算多难堪的事。 江修暮抬眸看向她,不吝啬地夸奖,“京剧是国粹。你会唱,真挺厉害的。”他之前的确没想过,司黎还有这一技之长。 那她小时候肯定吃过不少苦,他暗想。 司黎背靠沙发,注视他看,目光反复地在他脸上打量,最后垂睫,微微一笑,下巴朝他一扬,“你学你也会。来,先转个圈儿给我看看。” 江修暮当然不会转圈给她看。当耍猴吗? 他无奈地端起水杯,走回自己房间。 夜晚,为下一周做时间计划表时,不知怎的,江修暮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下午那匆匆一眼,他瞥见白色的剧本上大喇喇地、龙飞凤舞地写着的演出时间:周五,18:00。 一个个格子被有条理地填满。 等笔记本被完全合上,周五下午六点后的几个格子仍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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