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睁开眼,那在夜风中飘荡的风铃才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门口,两腿发软的晨哥张了张嘴,他想向跪坐在门边的煞女问自己能不能进去,但没能发出声音。
这时,坐在桌后的杨宁笑道:“进吧,放心,这里边除了我没别的人了。”
晨哥看了看门边对自己微笑的煞女,低头入内。
他只敢低着头,靠在店内南边的货架向前走,至于北面
换个地方他倒也不是很怕那些凶灵娃娃。
但此时此刻,那些东西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连用余光瞥过去都不敢。
一直到杨宁桌前的地毯前,晨哥才低头停下脚步,“那个,您通知我的同、同、同事,让过来,找您?”
杨宁伸手一指桌边的纸灯,“把这个带回去放到他床头,让医生按照活人的标准把他所有伤口处理好。”
晨哥不敢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纸灯,想上前去拿,但他感觉自己根本迈不动脚。
他急得满头大汗。
杨宁淡声道:“脱鞋。”
“这地毯很贵的。”
晨哥猛地一颤,哆嗦道:“我、我脚臭,怕熏着您!”
杨宁微微一笑:“放心,不会臭的。”
晨哥不敢再说什么,小心把鞋脱掉,踩上地毯去拿杨宁身边那纸灯。
这时,杨宁说话了,就一个字:“风。”
呼——
稍显冷冽的清风从杨宁身后吹来,吹动桌前几根蜡烛上的火苗灼灼跳动,吹动晨哥身上的衣服微微摆动,同时也吹得晨哥满身寒毛耸立。
因为,晨哥发现了两件事,第一,杨宁身后是墙,不可能有风从那边吹来。
第二,就在他脚下地毯前方,那几根点着的蜡烛火苗中,晨哥的余光看到了四张因备受折磨而狰狞变形的人脸。
这一刻,晨哥觉得自己每向前走一步,踩着地毯都如同踩在泼了热油、点着烈火的油锅上。
终于,他拿到了那一盏纸灯,又原路退回去。
看着手里纸灯当中那根白色的蜡烛,他想了想,问:“是不是,这盏灯里的蜡烛不能灭?”
杨宁好像听到了非常好笑的事一样,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这位特管局二级特勤,说:“你放心吧,你灭了,那根蜡烛它都灭不了。”
晨哥点点头,讪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这就走了?”
杨宁沉思道:“那,要不留下吃个饭?见见故人?”
晨哥身子本就一直在打颤,听见杨宁这句话更是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可以、可以”
杨宁:“嗯?”
可以?!
他有点意外,没想到眼前这看上去怂得一批的人,居然还真有几分胆色?!
就在杨宁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晨哥几乎是哭着说道:“可以不见么?”
杨宁:“”
“门在你身后,走的时候把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带上,包括头、胳膊、腿脚之类的,别落下来了。”
“好、好!”
说完,晨哥提着灯笼转身就跑!
结果他刚一出店门,背后又是一阵瑟瑟冷风!
蓬、蓬!
两样东西砸在他的后背上。
他面如死灰地转身,看到,那是自己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