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浑身遍体鳞伤,胸前血肉被人狠狠剜去一块,隔着薄薄一层的肌肉,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能被人清晰捕捉。
“赵大人,想起那些银子的去处了吗?若是没有,本将这里还有更有趣些的,你可想尝尝?”
金羽卫统领吴洲大马金刀坐在上首,边喝着手中的凉茶,边远远欣赏着赵家的惨状。
赵大人闻言,吃力地抬了抬头,气若游丝道:
“吴、洲,你好狠!”
吴洲笑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用无比嘲讽的语气说道:
“赵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再狠也狠不过赵大人你呀!”
他边说,边走到近前,用脚尖点了点池子边缘,说道:
“赵大人可知这池子里,有什么?”
赵大人没有说话,只是急促地喘了口气,汗水混着鲜血流得更快了几分。
“正如赵大人所想,里面是被你们利用之后,弃之敝履的婴孩尸骨。”
吴洲背脊挺直,昂首望向半空的赵大人,眸中寒光闪烁。
“而本将要用你们赵家全族的血,滋养他们的尸骨,为他们黄泉开路。”
赵大人猛地喷出一口血,嘶声道:“你、你……”
“赵大人,你应该感谢本将才对!”吴洲负手笑道。
“你们赵家人吃得每一口饭食,喝得每一口玉露,拥有的每一亩良田,开办的每一个学堂,建立的每一座府邸,可都是踩着他们的尸骨得到的。”
“喝水不忘挖井人,赵大人该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
大约是太过刺激,本就重伤的赵大人瞬间晕死过去。
吴洲冷哼一声,下令:“吊住他的命,把他叫醒。”
“是。”
跟在他身边的金羽卫,捏住赵大人的嘴,将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塞了进去,然后一瓢盐水兜头浇下。
“啊——”
赵大人张大了嘴,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颤抖不已的身体,显示着他有多痛苦。
“现在想起来了吗?”
赵大人咬牙喘息片刻,开口道:
“在、在城西云岭山庄,仕女图后的地下密室。”
“还有呢?”吴洲笑问。
赵大人垂头,与他四目相对,下颌颤抖,“扬州、扬州陈家钱庄。”
“还有呢?”
“没了,真的没了!”赵大人崩溃嘶吼,“真的没了!没了!”
吴洲冷笑,冷硬的脸庞阴沉下来。
“来人,带上他,去云岭山庄。”
“是,将军。”
金羽卫将人放下,就地拖了出去,血迹绵延一路。
赵大人深深望了吴洲的背影一眼。
殿下,看在老臣拼死一搏的份上,您可千万要遵守承诺啊,否则我们赵家九族便是化作厉鬼,也要找你索命。
傍晚。
一箱箱金银被金羽卫押送进国,运送金银的马车几乎从西城门排到户部大门口。
户部官员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脸色涨红。
而吴洲已经进宫请命,去扬州查抄陈家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