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林醒来是趴在一个很大的简陋的棚里。左身旁的生静静地睡着,右肩上的伤口还很狰狞,伤口上正在被涂药。
右身旁的炮仗失去了左臂,满脸通红,昏迷不醒。
万振邦和八字胡都已坐起,包扎过了,看来都是小伤,龙虎兄弟正在照看他们。
这棚子虽大但里面却没有多少人,大概不到百来号人,不时传来呻吟的声音。
柳冬林刚起身想爬起来,却被一手按了下去,他回头一看,只见陆展堂向他摇摇头。
“他伤势不重,我来即可!”陆展堂说着拿过大夫手中的药,又指着旁边的炮仗道,“请您看看他的手臂,他的烧好像一直不退。”
陆展堂看着大夫去处理炮仗,拿起药瓶,连盖子都没开,撩起柳冬林背部的衣物,边遮挡边装作上药。
棚中进来二人,均穿黑衣,衣上有相同金色的纹路,看起来道士着装。
一位高大魁梧,一脸怒气;另一位较瘦,略矮,尖嘴猴腮,一脸邪气。
他们进来扫了所有人一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分开,一个伤员一个伤员看,看那速度不像是查看伤员的伤,而像是找人。
柳冬林摸摸脸上的面具,确定了一下还在。然后将脸埋下去,身体不由的紧绷起来,禁不住地微微颤抖。
“是他们吗?”陆展堂感觉到柳冬林的不对劲。
柳冬林点点头,紧张的微微喘息着。
“要不趁他们还没过来,我们先溜出去?”柳冬林埋着头轻颤着说。
“你是想尽快把他们引过来?”陆展堂轻哼道。
眼看那两道士离他们越来越近,棚帘拉开了,两个厨房里打扮的人,提着桶,给棚内人舀粥,一人舀一人送。
和舀粥的人前后脚进来的还有一穿官服之人。
“原来您俩在这关心伤员啊?真是佩服!”那官员一进棚就大声道,他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包括两魔修,“不过,将军设的庆功宴要开始了,两位英雄不能缺席啊!”
那两魔修隔着多人互看一下,都无奈地,随那官员出棚了。
“这里我们不能待了!”陆展堂长舒一口气对柳冬林道,“我去跟老万他们打声招呼,你待着不要动。”
只见陆展堂跑到万振邦坐和八字胡坐的地方说了些什么,随后万振邦站起来拿起了衣服。
陆展堂和柳冬林扶着生回到原营地,炮仗伤势过重还发着烧,需要随时上药和包扎,决定让他先留在医棚中治疗。
陆展堂这个营队虽然人不多,但平日里大家在一起说说闹闹,也算热闹。如今这里空空荡荡,更显寂寥。
安顿好生,陆展堂和柳冬林回帐中,两人一直无话。陆展堂准备换去一身脏衣服,柳冬林面色苍白,颓废地坐在自己床上发呆。
“怎么了?”陆展堂发现柳冬林有些不对劲,“我看你的伤口已全部愈合,连疤都没有留下,不会哪里还疼吧?”
“不疼了!”柳冬林轻声回答,然后又提高了声量,“他们不是英雄!”
“啊?”陆展堂听得莫名其妙,“什么?”
“他们不是英雄!”柳冬林有点激动道,“我说那两个魔修臭道士不是英雄!”
“这事别往心里去,那些都是虚名,英雄二字,落在谁头上,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仗打胜了,我们也活着回来了。”陆展堂当然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宽慰柳冬林道,“那两魔修实际也参与了打仗,他们最先前为我军挡住了敌方的轮番火球攻击,我军才有往前冲的机会,他们还算是有些功劳的。”
“那不是火球!“柳冬林的声音依旧激动地道,“那不是火球!那些都是大纸团。我亲眼看到一个大纸团,被那道士巨大的符挡了一下,弹落在了一位骑兵的马屁股上,那马用后蹄,一蹄子踹飞了它。然后它就慢慢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