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嫔有孕的事,不只是在宫内徘徊,这股子喜气,也很快吹到了宫外头。
端亲王刚从月季身上下来,衣服都没穿利索,就听得这个消息。
他反手就给了娇滴滴的月季一巴掌:“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都是新人,人家能一举中地,偏偏你是个旱地,怎么耕都发不了芽,呸!不中用的东西!”
月季是除夕宫宴上,被景端“挑”中的舞娘。
她软软的跪在地上,连摸一摸被打肿的脸都不敢:外人只道端亲王仁厚,实则,这是个彻头彻尾的暴戾分子!
酒后要发疯,生气了要发疯,便是床榻上,一有不顺,也会发疯!
端亲王的后院里,属月季身份最低,也属她挨打最多——因着一身柔媚的软骨,怎么掰扯都没够,极得端亲王的喜爱。
哪个男人不喜欢服帖又耐操的!
且,月季还有着“肖似”故人的相貌,偶尔的一个抬眸、一个浅笑,像极了那个热烈却又永远摸不着的女子,景端每每见着,都会心痒难耐,就差没日日流连了。
只是,这“剧烈”的宠爱,并没有为小小的月季带来好处。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承了多少的宠爱,便要迎接多少的“手段”——端亲王的后院,虽不如皇宫浩荡,却也藏了好些个“人物”。
王妃谢氏,出身名门,外表端庄又稳重,是个人人夸的好闺秀。实则,是个外白内黑,惯会下黑手。
侧妃寇从心,乃端亲王老师之女,在一众妾室里,身份上自然有些许的优越。端亲王所图很大,任何有用之人,他都悉心归拢。后宅也一样,他给了寇从心几分敬重,让她在后院里,有了“一家独大”后的宁静。
还有那许许多多的娇花,她们或看不起月季的舞娘出身,或嫉妒她的恩宠颇多,总是隔三差五的寻她麻烦。
月季站着要承受来自各方的打压,躺着要接受男人的各种操弄……
唉,真是个可怜人呢。
就如现在,身上的喷血潮红还未褪去,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月季却连吭都不敢吭!
“妾身知罪。”月季匍匐在地,只想得到王爷的宽恕。
景端看着水一般没有任何脾气的女人,瞬间觉得了无意趣:长着一张酷似奉先的脸,却半分奉先的气度也无!果然是贱种一个。
景端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听说奉先被降位了,也不知道她在宫里过不过得下去。
景端对薛承欢是有那么一两分的真意的,听起来很少,但在多疑自私的端亲王身上,已经是大大的福分了——殊不知,就连他的发妻谢氏,也不过得他一些外在的体面,论真心?呵呵……
承恩公府,薛王氏正在自家老爷面前痛哭:“欢儿这日子可怎么过?一进去就被锁了宫,体面全无,现在又成了答应,她这日子可怎么过呀?老爷,您想想办法呀,老爷,那可是您亲闺女呀!老爷!”
薛肆业眼底发红:“我能想什么办法?她自己转不过弯,我能怎么办?”
薛王氏哭声凄惨:“那就看着她看着她蹉跎吗?老爷,您进宫求求情吧?您去求皇上啊!”
薛肆业叹了口气:“只怕求了也无用啊。一步错、步步错,想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聪明如薛肆业,怎么会看不出,皇上做这一切的真实意图!
只怕是,露馅了
只是,总有这么一天的。在他做出抉择时,就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