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没法查了。
刘闲有点低估了这个时代商人招人恨的程度。
的确,这帮家伙的确有契约精神,
仅仅口头承诺,就无论如何都会去做到,但也仅此而已,看看这被抓六家靠什么发家的吧!放印子前,高卖低买,肆意抬高生产用品如铁器,纺织用具等等生产资料的价格,然后趁荒年发国难财,和他们相比,后世生产不规范辣条等违法商家纯洁的就好像天使一样。
构成北军的主要兵力是什么,各地幡上来的农兵,谁在家不吃过奸商亏,昨个晚上违规过来敲诈勒索,报仇的,谩骂的,或者干脆远远来看个热闹的竟然有一万多人。
要知道北军总兵力也就五万,百分之二十的人溜达来了,这年头又没有监控,还怎么查?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送葬礼仪了,北军也有墓地,就地把倒霉的窦家五房一大家子人全都埋下去,然后王忌抓了几个倒霉鬼,执行军法抽了一顿,算是给刘闲个交代,这事儿就又了了。
“真相的代价啊!”
下午坐着大奔车队晃晃悠悠回去,双目无神的坐在车上,刘闲忍不住还直嘀咕着。
行刺他的召雪,河边大巫师带徒弟淹死的六个,军营中这又是十四口人,现在已经交代出二十一条人名了。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行动如此迅捷,刘闲这才刚刚将六家拿下,还没有查清楚哪一家将召雪送进了宫,成为行刺自己的凶器,窦甯一家就被灭了口,其手段毒辣,实在是令人胆颤心寒。
甚至刘闲都开始忍不住怀疑起了汉帝来,现在明面上有这个实力的,也就是汉帝。
不过也仅仅是怀疑而已,汉帝要想弄死自己,有得是更高明的手段。
嘀咕着,赶在了太阳落日前最后一丝余晖回到了吴王府,刘闲还没等歇歇气儿,今个没跟来,留守王府继续整理账本的曹奇却是一脸焦急赶忙迎接了上来。
“主公,有点不妙啊!”
“今日,长安几十家商号无人营上,但有人问,就言无货!钱帛不贷,粟麦不收,看情况,这是奔咱们来啊!”
他妈的,资本还造反了?刘闲顿时气得一咧嘴。
“主上,面食!”
甭管怎么样,饭还是得吃,为了迎接刘闲,厨房又杀了头羊,太子帮进到饭厅时候,热乎乎的羊汤面条,冷热两色的小菜已经准备好了,眼看着刘闲脸色格外难看,召春吓得美腿都直发软,战战兢兢这才将热好的细面放在了刘闲面前,却不想这一次,刘闲非但没有拎出长长的戒尺责打于她,反倒是挥了挥巴掌。
“一会把召谷离放了吧!这事儿和他没啥关系!”
“多,多谢主上!”
朱唇都激动的颤抖了下,召春赶忙是感激的提着裙子拜谢道,不过也没和她多说,刘闲直接挥了挥巴掌,让她下去,旋即这才倾身又压在了桌面上。
“这事儿是孤考虑不周了!昨晚烧了这些长安商阀的算缗,想要给这些奸商们个台阶下,不想这群家伙不识抬举,竟然还集体和孤杠上了!”
“一群放印子钱的虫蛳贱人而已,还真敢和主公作对!主公,要不明个咱继续上府,挨个抓人,再抄几家!我看这些混蛋怕不怕!”
典型的封建特权思想,拍着桌子,最混的屠狗辈樊飙第一个表态起来,可这一次,就算贾谊这个知识分子竟然都跟着赞同的点了点头,谁知道听着他们发表意见,一股子神秘的笑容却是在刘闲的嘴角勾了起来。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主公何解?”
“别忘了咱们手里现在攥着的可是长安第三号到第十四号的巨商呢!”
“一会儿诸位还得跟着孤辛苦一下,这一晚上,孤也等不了了!现在赶紧吃,吃完了出门,孤要再去一趟北军军营!”
“主公!”
听着刘闲发狠,这次曹奇却是为难了起来。
“现在都宵禁了!”
“陛下不是给了孤特权吗?咱们不是有符节吗?昨天慢了一拍已经酿成大错了,今个是绝对不能再慢了!”
拍着桌子,刘闲却是目光烨烨好像放光那样,眼看他主义已定,周亚夫他们也不是墨迹人,直接筷子一搂,开吃,继续干活!
一点儿也没个贵族模样,围着一圈儿高脚桌子,大盆大盆的羊肉面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风卷一空,端着饭碗,刘闲脸上的阴笑已经浓郁的好像要滴下来那样。
老子喜欢这个还没养成世家臭毛病的西汉!
一顿饭吃完,打着灯笼,将汉帝给的符节挂在了第一辆大奔上,一大群黑涩会大佬又是气势汹汹杀了出去。
这一道闯宵禁,还真叫个爽字了得,让刘闲把特权体会了个淋漓尽致,一路横行霸道,见红灯就闯,遇到执勤的北军把车队拦下,周亚夫这狠人跳下车,扯着领队军官就先抽俩耳光,指着帝给的符节用东北话说一阵舞舞玄玄吹牛哔,打的直发蒙之后又跳上大奔扬长而去,坐在后座,刘闲要是再戴个大墨镜,嘴里叼根雪茄,就更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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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靠着混,刘闲竟然大半夜的从亚洲防备最森然的城市一路闯了出来,又一次到了北军大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