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涛郡因为座落地域的缘故,并无高山,多是一些山丘土坡,四面环水,风景绝美,好若一处与世隔绝的人间仙境。
此郡最先是游子过客之多,然后有了那一幅千千艳艳花船图,于是才名声大噪,旅客不绝,一时间百姓丰衣足食,门不闭户,是最为接近那儒家的“大同”,而这最大的功臣,莫过于这采涛郡郡守廉明有。
郡守廉明友并不是采涛郡本地人士,在二十五六的年龄一举中第,再加上当时户部尚唐杰推举,如此好事成双,一时间那是风光无限,可谓是名动圣州。
廉明友被分配到采涛郡为官,其实只是想要为其在官场上增添几笔绩效,好再为升官做准备。当时的采涛郡那是一个百废待兴,难以发展的原因恰恰就是因为地域,交通不便,来往商船不愿在此停留,纷纷从左或是右边的水道一路南下,去那伏龙城去了。廉明友还未赴任郡守一职时,采涛郡就只有舒绍一处地市,其他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之地,还有一些绿林好汉占地为王。年轻郡守一上任,只是花费了两月时间了解当下局势,先是增添渡口,从原有的八座渡口提升到了二十座,然后便是向朝廷请命,派兵安定,最后大兴土木,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如清和怡会。
年轻郡守之后便久住不走了。
只是短短三年时间内,采涛郡焕然一新,路过的商人似乎也是嗅到了商机,一座座商铺酒楼拔地而起,加上廉明有自身的人脉,邀请一些个词人诗人,在那宣纸上美言几首,这倒不是为了应付,反而是来过之后,很多人发自肺腑的留下了许多篇让人心神向往的诗篇词句。
紫柱金梁皇室地,莫如采涛山树青。
恰如仙人云中君,招拂袖,碧烟清。
久在樊笼,如清洗愁。
然后这些年里,小小的采涛郡,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势头一直持续到前些年。
李沐春在心中开始盘算。
“做郡守做的如此妙,为何近些年如同销声匿迹?”,青衫年轻人喃喃自语,望向那座不远处的郡守府,灯火通明,门前守卫,府内下人,看上去并无异样。
青衫从高楼处一跃而下,身形出现在一处街道上,靠墙,墙内便是郡守府。
李沐春以最快的速度环绕郡守府一圈,守卫森严,换班井然有序,依稀间还能听到府上婢女说笑的声音。青衫便随便在街上逮了一位男子,与他客套寒暄好久,那人还吹嘘自己在这如清,那是无不知晓,为此李沐春还请他喝了酒。
“这郡守现在如何了?”,李沐春笑问道。
那人端起了酒碗,看了眼前的青衫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随后一饮而尽。
李沐春拳头捏的忒紧,但还是笑脸相迎。
“不知大哥吃饱了没?”
那男子擦了擦嘴,好似一脸不尽兴,酒碗一放,“算了,就这么着吧。”
最后李沐春“碰巧”来到了这位大哥必经之路上,扎扎实实又请这位大哥吃了几拳几脚。
李沐春看着那个已经鼻青脸肿,不省人事的“猪头”,整了整衣襟。
“现在吃饱了吧?”
青衫年轻人直接一屁股坐在那人身上,单手扶额,说到底心中还是有些郁闷。
这一路跑出来,都是被人吃亏的份,如今倒好,失手在这种人手上,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李沐春手指轻点额头,忽而想起一事,屁股一抬,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年轻人身形一转,从人群中走出,重新戴上了那顶斗笠,抬头一看。
洋河武馆。
如今武馆已经打烊,只有几个打杂的在门外打扫。
李沐春走了过去,招呼了一声,“这位小兄弟,你们馆主在不在?”
那是一位拿着笤帚的少年,偏过头看了青衫一眼,说道:“武馆打烊了,我们馆主已经歇息了,公子明日再来吧。”
那青衫只是笑道:“有些急事拖不得,这样,你就说是一位姓李的公子,还请你们馆主喝过酒。”
“请我们馆主喝过酒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公子是哪位贵人啊?”,那少年的意思很明显了。
李沐春从袖中摸出一枚亮闪闪的银币,双手递了过去,“还是我不懂礼数了,别介意啊。”
那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枚银币收入袖中,左顾右盼,这才握拳在嘴边咳嗽几声,朝面前这位青衫抱拳笑道:“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李沐春点了点头。
兜里鼓点还是好。
果然没等多久,先前在酒馆里的那位中年男子大步走了出来,看见熟悉的那一袭青衫,迎了上去,抱拳笑道:“李公子,幸会幸会,大驾光临,付某有失远迎。”
“哪有,付馆主不愧是练家子,龙壤虎步,俨然是那大宗师之范。”
姓付的中年汉子哈哈大笑。
“付松。”,汉子抱拳道。
“李秋。”,李沐春抱拳回应道。
“李公子,请。”,付松一手摊开,李沐春也没跟他客气,毕竟花了这么多钱,点了点头就进了武馆。
付松与其就坐在正门对着的堂屋内,圆桌,两壶酒,四五个小菜,两张嘴,叽里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