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儿侧身跟儿子的奶娘轻声叮嘱了几句,让她千万注意观察赫儿的动静,便转身向门外走去,她自己知道这个宫女向来是个稳妥的,急急忙忙来找自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主仆二人来到前厅坐下,周瑾儿不悦地看向自己的贴身宫女,质问道:“出什么事了,在这宫里,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主子,奴婢刚才去浣衣局取小王爷昨夜吐脏的衣裳,回来的路上您猜我看到了谁?”
“有话就说,我累了。”
“我看到了二公主。”
“什么二公主,她沈知意算哪门子的公主,一个小国不得宠的公主罢了,也好意思在大晟让大家称她一句二公主。再说了沈知意现在就住在王后得偏殿里。你在宫里瞧见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主子,奴婢看到的不仅有沈沈知意,还有墨大人。奴婢看到他们两个人在水榭旁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墨大人握着沈知意的手很久都没有松开。奴婢瞧着墨大人那个眼睛都快沾到沈知意身上了。”
“哦,沈知意怎敢?国主将她放在心尖上她还不知足,这怎么还跟墨炳谦勾搭上了?”周瑾儿不屑地说道。
“主子,奴婢有个同乡小姐妹在王后的殿里当差,上次出使大梁她也在随行的队伍里。奴婢听她说还在大梁的时候,王后曾打算给墨大人和沈知意保媒,听说二人都见过了,却又不知为何后来她又跟了国主。
奴婢觉得,沈知意和墨大人说不定在大梁的时候就暗通曲款,只是后来杀出了国主这个程咬金。现在国主伤着,没人能管得了她,这就又耐不住寂寞和墨大人又勾搭到一块去了。”
一抹嘲讽浮上周瑾儿的面容,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道:“这墨炳谦仗着自己是新科状元,国主器重他,便吃了熊心豹子胆,国主的女人他也敢惦记,沈知意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那样一副清纯的样貌下,却瞧不出还有这样的心计。”
“主子,这几日宫里还有一个流言。大伙私下里都在传,那日在后花园遇刺的时候,是因为沈知意在旁边掣肘,国主为了不让刺客伤到她,情急之下自己才扑过去做了沈知意肉盾,让那刺客有了可乘之机。”
周瑾儿一声冷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宫里哪一日没有流言?国主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区区一个沈知意,也配国主豁出命去护?”
“主子说的是,国主现在对她只是有几分新鲜感罢了。哪及得上主子您在国主心里的份量,您不但一直荣宠后宫,后又有小王爷傍身。现在国主只是被那沈知意蒙蔽了双眼罢了,等国主对她的新鲜感过了,这后宫还不是主子说了算。”宫女貌似诚恳地说道。
“算你识相。赫儿的高热已经降了下去,你一会进去和奶娘们都好好看顾着赫儿,我去趟养心殿,看看国主醒了没。赫儿要是一会再起热就赶紧命人来寻我。”
周瑾儿说完便扶着小丫头的手离开了。
养心殿。
墨炳谦被李德茂引进内室的时候,沈知韵刚伺候着傅伯韬喝完小药童端来的药,药味还未散去。
墨炳谦行完礼,便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等着沈知韵伺候着傅伯韬漱口、净面。
沈知韵知道,自从傅伯韬苏醒后,每日都会宣召一些大臣过来商讨国事,待宫女和药童将刚才的物什都收拾完毕后,便携着二人一起出了内室。
只临行前对墨炳谦嘱咐道:“墨大人,国主的伤还需要多静养,可别太让国主劳神。”
“微臣知道了。”墨炳谦恭敬地回答。
“那你们君臣议事吧。”说完便向傅伯韬行礼准备离开。
“王后这几日辛苦了,回去也好好歇着。”傅伯韬说道。
等李德茂回来禀报王后已经远离养心殿之后,墨炳谦才将一封信交到傅伯韬的手里。
“国主,这是大梁国主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说是一定要让国主亲阅。”
傅伯韬接过信,快速地看着,只是越来越紧锁的眉头让人看出信里的内容让眼前的男人并不那么愉悦。。
墨炳谦等傅伯韬看完了信,便开口说道:“国主,没想到魏明勋从大祈逃跑后,居然南下到了巴玛国,说动了巴玛的国主出兵帮他讨回大祈。”
傅伯韬攥着手里的迷信,神情冷漠地说道:“他居然还有脸让大梁把知意给他送回去?”
墨炳谦微怔,开口道:“大梁国主的密信上是这么说的,魏明勋给他送的信里说如若不把二公主送回大祈,他便要与大梁开战。”
“白日做梦。”傅伯韬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丝愤怒。
过了一会儿,墨炳谦说道:“”国主,巴玛现如今的国主也是个有手段的,这次他愿意帮助魏明勋,不知道魏明勋许了他什么好处,这场仗,咱们恐怕不太好打。
见傅伯韬良久都不说话,墨炳谦便又接着说道:“对于大梁这次的求救,国主意欲如何?”
“去让李德茂将赵如海宣来,让他立刻来见我。他魏明勋要打,我傅伯韬陪他好好打。”
“遵命。”但墨炳谦并没有立刻离去,站了一会儿后,又说道:“国主,臣觉得着大梁国主那边的意思好像是并不想和魏明勋开战,他希望您可以把二公主送回去。”
傅伯韬将手里的密信攥得更紧了些,冷冷地说道:“沈牧丞向来是个会算计的,这次又打算牺牲掉知意去换自己的太平,你代我手一封信,告诉沈牧丞,就说魏明勋要打仗,我傅伯韬奉陪到底,道沈知意现在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臣领旨。”听到傅伯韬称沈知意是他的女人,墨炳谦虽知道自己与那女子已经不可能,但是嘴里突然犹如嚼下了黄连一样苦。
然而难过归难过,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着墨炳谦朝着傅伯韬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