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殷乐瑶的双眼猛地睁开,当即坐起身子,想着方才秩序君的话,还有之前顾秋说的……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么?
想到元苓最后只能冰冷躺在荒郊野外,殷乐瑶的心,就如同灌满了沉重的冷铅般难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杀掉一个人对她来说并非难事,只要是敌人,是犯人,亦或是烧杀掳掠之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可为何偏偏是那个不曾做过坏事的顾秋?
但顾秋不死,属于她的一切都将无法回归正轨。
她的命运,她的挚友亲人,还有本该属于她的爱人。
这些不都是因为顾秋的存在,而令她的一切都产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从她在乙棠村初次见到顾秋时,她那犯蠢的行为令殷乐瑶以为她是个什么细作,竟然妄图靠近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的有迹可循。
原来她竟是被创造出来的,而这巨大的世界就只是顾秋写的一个话本而已。
而她的命运却早已被人撰写好。
她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竟然只是话本中的一个人物。
想到这些,殷乐瑶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笑话,这一生居然都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下。
既然这些原本就是属于她,那她拿回来又有何妨?
“殷将军,你醒了?!”
正端着一盆温水进屋的灵叶,瞧见软榻上的女子已经苏醒,惊喜地喊道,“奴婢去请殿下和家主。”
说罢,灵叶立马放下水盆就兴冲冲的跑出去通知人来。
看着屋内陌生的环境,殷乐瑶挽起袖口,瞧见已经被包扎起来的伤口。
那天夜里,最后出现的那名杀手朝她射出的袖箭带毒,她将元苓埋葬之后,身体逐渐不适,只能是强撑着意识来到顾秋的府邸。
约莫一刻钟,顾秋和贺千岚进屋,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被安排照顾殷乐瑶的灵叶。
见殷乐瑶果然是已经苏醒,顾秋连忙对贺千岚说,“千岚快给殷将军把把脉。”
“……”
贺千岚先是看着自家妻主,眼色微冷,虽说他算半个大夫,救死扶伤本就不论男女。
但他好歹是个男子,若是换作是别的女人,谁会让自己的夫郎给别的女人把脉啊?
可他妻主偏生和别人不一样。
“愣着干嘛?”顾秋见他盯着自己不为所动的样子,就催促了一句,“快去呀!”
说着,她就伸手轻轻推了下他,示意他快些。
贺千岚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灵叶立马为他搬来凳子。
接着他让殷乐瑶把手伸出来,继而就从身上取出一方绢帕放在殷乐瑶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不消片刻贺千岚就收了绢帕,起身对顾秋面无表情地说,“体内的毒已清,脉象平稳,待休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嗯,身体健康就好。”
顾秋朝殷乐瑶弯唇微笑,接着就问:“殷将军你可还有哪里不适?”
瞧着顾秋此刻的脸,之前她已经答应过她,让她继续陪在贺千岚身边。
如果她真要那么做,是不是就食言了?
“殷将军?”
顾秋见殷乐瑶愣神,以为她是不舒服,就又喊了声。
“我没事。”殷乐瑶答。
“没事便好。”
顾秋话音刚落,殷乐瑶就问:“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三天。”
“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天。”殷乐瑶小声说着,接着又问:“那慕远呢,他如何?”
“他身上的伤很重,不过并无大碍,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得休养几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贺千岚在一旁接过话。
对于殷慕远的情况,他最是清楚。
“他没事,我便放心了。”
如今殷乐瑶最担心的就是殷慕远,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他不能再有事。
“顾秋,我有话想和你们俩单独说。”殷乐瑶突然道。
顾秋颔首,立马就命灵叶退下。
等到灵叶彻底走远,屋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在。
“殿下可否告诉我关于三日之前,你在宫中究竟听到他们在密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