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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刺杀

正当林伯连意乱情迷难以自拔之际,陈逸悄悄来到他的身旁,轻声道:“使君,使君……”一连数声,才把呆呆的林伯连惊醒过来。

林伯连连忙擦了擦口水,看了看面前已是娇羞满面的兰娘,又是咽了咽口水,手指着兰娘问道:“陆郎,这位女郎……”

陈逸连忙接过话头说道:“此乃家生小婢兰娘,仰慕使君威武,故请侍候使君左右,还请使君勿要推辞。”

“啊?”林伯连不可置信啊了一声,又连忙说道:“如此绝色美人,陆郎怎可舍得?陆郎莫要戏耍寡人了。”

说罢,看了看厅内那些有些忍俊不禁的亲卫,怒声说道:“都给我滚远些,不准任何人打搅寡人和陆郎叙话。还有,吩咐庖厨立即上菜,寡人今日要和陆郎不醉不休。”听了林伯连的吩咐,那些亲卫们如蒙大赦般的连忙走出厅内。

待那些亲卫都跑了出去,林伯连这才拉着陈逸重新坐下,又让兰娘坐到他的身旁。陈逸跪坐在软塌上,看着仍是一脸狐疑的林伯连,傲然说道:“使君无需担心,此婢虽也称得上貌美,可在我钱塘陆家类此婢者百余,此婢送与使君又有何不舍?”

“自然,自然。钱塘陆家名满天下数百年,自非我等可比。”林伯连作为一个土酋,早听闻吴地美女多不胜数。陆家又是数百年的旧门大家,拥有数百像兰娘这样的貌美小婢也是应该,想通了这些,也就不再推辞。随即说道:“陆郎意欲在龙溪择一私港,不知这几日可曾寻到?”收了陈逸大礼以后,林伯连自觉过意不去,连忙问起陈逸求他之事。

陈逸连忙站起,拱手向林伯连说道:“小可之家僮察太武山下沙澳湾(今港尾湾)乃一良港,水深而阔,宜海船停靠。小可意欲在沙澳湾建港,还请使君成全。”

太武山就是后世的南太武山,古时曾是军事要地。汉元鼎五年(公元前112年)汉武帝派路博德将军率领汉兵数万,攻入南武,南越王赵建德率数百人与丞相吕嘉夜由海道逃至南太武山,筑建德城屯兵,长期扼守。到了南北朝时期,太武山依然是抗拒山中蛮僚的重要据点。

林伯连哈哈一笑,说道:“陆郎倒是寻了一个佳处,只是太武山蛮僚甚众,沙澳湾又是本大将军煮盐之地,此事实令作难呀!”

陈逸微微一笑,说道:“大将军无需为难,我陆家愿意高价购买此处,还请大将军尽快与族中诸人商议。”

“陆郎所请,为兄尽力为之,陆郎只需听候消息罢了。”林伯连大包大揽应下。

事情谈完,恰在这时,婢女们已经已经端着菜肴上来,不一会儿,已是摆满桌案。

“小可敬使君一杯,祝使君早日旗开得胜,为闽君开疆扩土。”饭菜刚好,陈逸就令兰娘给自己满满斟上,端起漆耳杯对林伯连说道。

陈逸此世身体条件不错,和几个小弟喝酒从来没有喝多过。加上这个时代都是些不过一二十度的清酒,与前世动辄五十度以上的白酒相比,根本称不上酒。所以一开始陈逸就想凭着自己的实力早些灌醉林伯连,方便兰娘的刺杀行动。

林伯连虽然粗陋,不过却是豪爽无比,又见兰娘手执酒壶含情脉脉看着自己,当下一举漆耳杯,一口饮下。二人在兰娘的伺候下,边喝边聊,很快就将两坛酒干翻,说起话来更是亲热无比,很快就以兄弟相称。兰娘又时不时地在林伯连面前吹捧撒娇,更是让林伯连多喝了十几杯,直到打开第五坛时,林伯连的舌头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这时,陈逸提议道:“林兄,你我二人喝酒,太过无趣,不如让兰娘舞上几曲,为好为你我兄弟助兴。不知兄台以为然否?”

林伯连一听,击案叫好,只是随即又为难道:“兄弟提议甚好,只是龙溪穷乡僻壤,为兄这里哪有乐班,恐怕不能让兄弟尽兴了。”

“无妨。”陈逸答道:“兰娘不仅善舞,而且词曲唱的也不错。兄长听听如何?”

“好!”林伯连当下应道:“就让兰娘边歌边舞,为我兄弟喝酒助兴。”

“喏,奴奴遵命。”兰娘应了一声,当下走到厅中央,边舞边唱道:“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

兰娘唱的是当时颇为流行的清商曲辞,名为《西洲曲》,相传为梁武帝萧衍所作。兰娘出身章台,在梅娘的指导下,曲舞都很出色,虽比不得梅娘,可与梅娘相比,也不次梅娘太多。歌声婉转缠绵,舞姿轻盈优美,正应了“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

虽然林伯连不懂得太多曲舞,可是兰娘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在舞动时尽情展现,还有兰娘那时不时摄人心魂的媚波传动,一时看的林伯连两眼睛发直。无需陈逸解劝,一杯又一杯地往嘴里尽情灌去。兰娘一曲舞罢,林伯连已是醉眼朦胧,身影虚浮。

此时天已过午,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甚至能遮住兰娘的歌声。林伯连廊下的几个亲卫也被牛二和赵大成拉到偏房喝酒去了,整个院落再无戒备。

这时,陈逸向兰娘使了个眼色,兰娘点了点头。等到第二曲《东飞伯劳歌》时,兰娘已是距离林伯连不过两步距离。当唱到“女儿年几十五六,窈窕无双颜如玉”时,兰娘已经从衣袖中抽出短匕,转身之际,故作装作踩住了裙角,一下向林伯连身边倒去。林伯连根本没有看见兰娘手中倒握的短匕,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伸手就要扶住欲倒的兰娘。

如此良机,兰娘自不会轻易放过。就要入怀之际,兰娘举起短匕,一把向林伯连的脖颈处划去。等到毫无防备的林伯连看到眼前的短匕时,为时已晚。急忙闪身,只是反应太过迟钝,已经无处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短匕划破自己的脖颈,本想伸手捂住伤处,止住血涌。

可是这个时候兰娘已经重重地撞入他的怀中,一下把他撞倒在地,鲜血顿时从林伯连脖颈处喷涌出来,任林伯连怎么也捂不住。

林伯连努力坐起,右手紧捂伤口,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了看陈逸和兰娘,张嘴欲呼,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就在这时,陈逸急步冲到林伯连面前。强受住林伯连当胸的奋力一击,将其强行按倒,骑在林伯连身上,死死地扣住咽喉。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林伯连再无力气,弹腾了几下,脑袋一歪,这才完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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