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酒说得很认真,她眼神在爹娘身上转了一圈,又分出三两银子交给了张海生。
“爹,这三两银子拿去给大哥和小牛儿交私塾的束修,让大哥和小牛儿尽快去继续念。”
大牛听了急忙摇头,“不不不,我怎么能用酒儿的钱去念?这不行,我不去。“
张小酒也摇头,对大牛道;“咱们现在有这些银子,可以供大哥和小牛儿先去私塾继续念,等以后工坊挣了钱,大哥和小牛儿还可以上院念。
你天天在院子地上写字,去捡拾柴火割草也在偷偷背,我知道大哥是很想继续念的。”
张海生和林大妮对视了一眼,大牛脸色有些苍白,他不知道自己天天背写字的事,被小酒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这个妹妹是懂他的,知道他想念,所以,妹妹想开工坊,想赚钱,也都是为了他。
大牛心里感动,眼睛都有些红了。
张小酒:你想多了,我是为了保命才想要做生意赚钱的,当然了,也是为了能改善自己和家里的生活。
见大牛一副犹豫为难的样子,张小酒就继续劝道;“要是以后大哥和小牛儿读有出息了,对咱家做生意也是有很大帮助的。
即使是考个秀才,咱家也可以免很多税钱,老话说得好,万般皆下品,惟有读高,读的钱是该花的。”
林大妮却缓缓摇头,“酒啊,娘知道你想帮家里,想帮你大哥和小牛儿,可是这银子是你挣的,就是你的银子,咱们乡野人,读那么多干吗?还不是得在地里干活刨食。“
说到这里,林大妮看了一眼大儿子,见他脸色落寞,心里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你大哥要是真想读,花了你多少银子,也得让他写个欠条,以后都是要还给你的。小牛儿还不到七岁,他读的事,等明年再说。
再说说你想开工坊这个事,娘觉得吧,开工坊要请工人,要给月银,要供饭,还要买很多工具,要地方,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你这些银子还不一定能开起来,就算开起来了, 要是工坊赚不了钱呢?那这些银子不都打水漂了吗?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还不如你自己存着傍身,以后也可以拿来当你的嫁妆。”
张小酒嘿嘿笑了几声,“娘,嫁妆什么的,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大哥读的事却是眼前的事。
我给自己大哥读的银子还写什么借条,你这样不是让我们兄妹生分了吗?
我这个做妹妹的没能力的时候就不用说了,有能力的时候供自己大哥念有什么?再说了,我还指望着大哥以后考个状元,咱家的生意还能依托大哥,做得越来越好呢。
开工坊的事,您就听我的吧,要是都像您这样,做啥都怕,那这世上还有人敢做生意吗?
放心吧,咱们开个造纸工坊应该不用多少本钱,造纸原料在咱们野牛村周围,漫山遍野都是,都不用花本钱。
咱们找村里的里正要个地方,挖井,挖池子,垒灶台,再请十几个工人,月银都是干活满一个月了才发,又不是发月银才干活,造纸工序我都知道。。。。。。"
说到这里,张小酒脑子里猛然咯噔了一下,糟糕,怎么说漏嘴了,万一他们问自己怎么知道造纸工序的呢?
果不其然,张海生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酒啊,你怎么知道造纸工序的?咱们村里可没有这种工坊,不是,咱们村可是啥工坊都没有呢。”
小酒一双眼睛骨碌碌转,“还不就是当年那个老婆婆教我的嘛,我记得当时她还教我很多其他东西呢。
不过我当时小,以为她只是想骗我们家的面糊糊吃,就没把她说的那些当回事儿。
这几年不是长大了嘛,回想起来,那个老婆婆说的,居然都是真的呢,你们看,她教我采集药材,炮制药材不都是真的嘛。”
林大妮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小酒嘴里说的那个什么老婆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怎么那么神通广大?连造纸工序都知道?
张小酒怕爹娘抓住这个问题问个没完,自己应付不住,赶忙扯开话题,道;“爹,明天拜师仪式,我想拿六盒四色点心,两匹棉布,十条肉干,再给师父送十两银子,当做拜师礼。
趁着明天去师父家的人多,要是杏林村那个马家的人来了,爹就问问他,他们的牛车在哪里做的?花了多少银子?咱们现在有银子做牛车了,可不能让大黑再天天吃闲饭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