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崔智光起来,戚夫人身边的向妈妈来问候正在梳头的崔智光:“少夫人淑安,夫人请您去和她一起用饭。”
“知道了。”崔智光拿着眉笔自己画眉,淡淡说了句。
没了?
向妈妈诧异。
她是戚夫人的陪房,侯府的老人,她不是没听过这位新夫人的阔绰。
昨天小厮捧着的赏赐她有所耳闻,才想来新夫人这里传话。
这……一般新妇不应该会讨好君姑身边人吗?毕竟以后是在君姑手底下讨生活……
寒江给崔智光挑好发簪,瞥一眼这个贪婪快溢出来的老妇:“郡君喜清净,妈妈还有事情吗?”
这赶人的意味呼之欲出。
向来仆随主,向妈妈再开口竟有点气急败坏:“少夫人好大的脾气,难道国公府的郡主是这么对待太夫人的吗?”
“啪!”
崔智光把笔放下来。
熟悉她性情的几个江齐齐放下手里的活,垂手侍立一旁。
崔智光冰寒睥睨向妈妈:“向妈妈,你是在对国公府,还是对靖阳王府家教指指点点?”
向妈妈后知后觉自己犯了大错,张皇无措:“不……不是……”
“是戚夫人的意思吗?她因圣人斥责,心存不满?”
向妈妈听到她这么称呼君姑,意识到她真的动怒。
她也陡然想起来,这位主一进宫,圣人下令斥夺夫人礼冠,让夫人禁足,侯爷还把圣旨裱起来放到宜瑚院,让夫人日夜警醒。
她立时跪下,扇自己耳光:“是老奴不知礼数,是老奴怠慢,求少夫人饶老奴一回!”
倒是乖觉。
寒江接收到崔智光的眼神,向前站一步:“好了,你停手,回去吧。下次再这么不懂规矩,挑拨姑妇天伦,那就不是你几个耳光把自己打肿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彩江捧阿姊的场,吓唬向妈妈:“我们太夫人对郡主宽和慈爱,也从来不听这种刁仆的腌臜话,要是有人敢嚼舌根,是分离府内骨肉,该被拖下去打死的!”
“是……是,谢少夫人宽宥!”
向妈妈出去时都弓着腰。
“不长记性。”
寒江评价。
“要是长记性就不是戚氏能养出的人了。”
崔智光是真的厌烦戚夫人。
一个侯府主母,天天小妾做派,既没有阿母和祖母的宽仁,也没有外祖母的端庄,连卫皇后的装样子伎俩都不会。
崔智光绝对不会觉得戚夫人会真的好心好意请她去吃早饭。
“走吧,看看侯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一到宜瑚院,戚夫人竟然满脸慈爱:“哎呀,你这孩子终于到了!我备了好多菜,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不过她笑得嘴角都抽了,崔智光是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给她的陪房下脸面的事。
嗯,她又开心了。
最喜欢别人这种干不掉她的憋屈模样!
崔智光以为戚夫人会让自己服侍她用饭,结果她拉着自己坐下:“吃饭吧。”
丁香馄饨,糖霜饼,鱼肚羹,灌汤包子……
是她喜欢的菜。
也是,她回都城时间也不短了,想打听也不是难事。
戚夫人有事求她?
戚夫人笑对一个婢女装扮的秀丽女子说:“芳绡,快,伺候少夫人用饭呀。”
崔智光投望。
确实,仔细一看,装扮还是不一样的。
戚夫人唯恐婢女狐媚主君,各个素面朝天,可这个能描眉点唇,还挽妇人髻,头上的珠花显然不是婢女能带戴的。
“请夫人用汤。”
芳绡战战兢兢地崔智光盛鱼肚羹。
她听说过了,这位新夫人是连侯爷都不敢怠慢的神仙人物!
万一惹怒了她……
崔智光接过,笑盈盈的:“这是哪位庶君姑?”
戚夫人直接噎住:“咳咳!这……这不是……哪会呢?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