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呛鼻的浓烟,很快把袁谭火热的心烧凉。
虽然他看到火起,就命令将士们去救火,可是油脂浇灌在干柴、稻草上,将士们拿他们的饮用水全部倒入火中,并没起到该有的效果,火势没有被浇灭的迹象,接下来他们不知该怎么办。
袁谭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又想砸东西!
岑壁体贴的给袁谭递上一团从附近捡来的稻草,袁谭伸手拍落在地上。
“让你随时准备追击,你去捡稻草,你可真是个人才!快去追啊,田楷才得到战马没几天,他们的骑兵骑马都能嘤嘤叫,没什么战力的,你怕啥?”
岑壁苦涩的内心能向谁诉说?
这支骑兵骑在马上,弯弓搭箭手都不颤一下,原地调头身子都稳得一批,你告诉我人家骑马会嘤嘤叫?
没错,是有那么一些人骑马会嘤嘤叫,不过那都是极少数几个而已,那些人明眼人都看出来是来放火的法术士兵。
大部分骑兵是保护他们来放火的,你跟我说他们没什么战力,当我是傻批呢!
算了,傻批就傻批吧,谁让我是你下属!
“末将这就去追击!”
岑壁抱拳行礼就翻身上马,带着五千骑兵朝敌人骑兵消失的方向追去。
郭图、辛评看着唉声叹气的袁谭,相视一眼走过去。
辛评拱手一礼:“大公子,不过一些投石车而已,烧了再让工匠造就是,刚才那一轮投射,敌人损伤比我们多,公子也不必太过气馁。”
袁谭抬起头:“而已!那可是五百架投石车啊,需要工匠造多久才造得出来?我并不是心疼投石车,我是气愤,没有投石车我们的优势没有了,再造五百架投石车需要多久?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等。要是这里的消息传回邺城,还不知道我那亲爱的二弟、三弟怎么在父亲面前出言排挤我。你们可是我的军师啊,就不能给我出点有用的主意,沮授在邺城都知道让人给我送信,劝我没把握战胜,最好不要出兵,可你们天天跟在我身边,你们都做了什么?”
袁谭又是愤怒又是委屈,为何身边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
郭图、辛评也委屈,原本双方互相投射巨石,乐安城就区区几十架投石车,如何是己方对手?
可偏偏袁谭中途制止己方反击,才造成这样的结局。
作为他人下属,明知是别人的锅也得背,总不能告诉他失败是他自己造成的吧?
郭图沉默半天还是拱手劝道:“大公子,我们虽然没有投石车了,可我们还有井栏,还有无数云梯,还有数十架攻城锤,乐安城的城墙都被砸垮好几个缺口了,我们就算没有投石车也能打赢。”
袁谭迅速从地上站起来,他也想起来了,这些东西原本是与投石车运送到同一个地方的,由于调试投石车碍手碍脚,辛评提议先转移到一边,这无意之举,挽救了这些攻城器械。
看到大火一起,他以为所有攻城器械都被烧没了。
他看一眼辛评,想夸一句:你还算有几分先见之明。
谁知辛评拱手一礼:“大公子,在下觉得咱们最好还是再等等,等回去运些投石车来再攻城。”
袁谭本想夸一句的,现在不想夸了,他摆摆手:“我要我觉得,我不要你觉得,现在就攻城,立刻、马上!”
辛评摇摇头,什么也不再说。
袁家父子真是难伺候,袁绍优柔寡断,明明很合理的建议,非要犹豫半天,等他决定下来,战机早就消失了。
袁谭倒好,独断专行,却专挑不好的建议!
唉,也许选择袁家本就是个错误吧?
在辛评独自感伤的时候,袁谭已经命令韩猛攻城,几百架井栏逐渐靠近城墙,每一架井栏上都有无数士兵,他们手搭弓箭,随时准备射击。
无数云梯被士兵们扛在肩上,紧紧跟在井栏不远处。
旁边还有几十堆士兵“嗨哟,嗨哟……”的推着攻城锤前进。
看着这大阵仗,刚重新接替统帅职位的田楷又不淡定了。
“公子、陆将军,这,这……这么多攻城器械,还是扛不住啊!”
孔玄看田楷这怂样,只好命令陆逊协助他一起守城。
近了,近了!
战斗立即拉开帷幕,一开始就是满天箭雨。
双方其实都不弱,箭矢射得密密麻麻,没有半点缝隙,那些无辜的蚊虫在空中约炮,还没来得及体会生为蚊虫的乐趣,就转世投胎。
箭雨过后,田楷军略输半筹,他们能射到地面的敌人,却射不中井栏上的敌人。
而陆逊带领的将士们却躲在城垛后,用大盾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只是抽空射一些箭矢,完全没有身为守城将士该有的觉悟!一轮箭雨过去,田楷军倒下一大片,城垛加大盾保护下的友军却一人未伤!
“陆将军,请协助我出手反击!”田楷大喊。
陆逊淡然道:“田大人放心,我会尽力的,田大人只管射地面的敌人,井栏上的都交给我!”
陆逊说完就命令:“射击!”
命令一出,躲在城垛和大盾后的弓箭手立即探出身子,“嗖嗖嗖……”射出一轮箭矢,箭矢稀疏,却似乎每一箭都能命中一个敌人。
井栏上的敌军如同下饺子般,从井栏上往下掉落。
“躲避!”
陆逊话音刚落,那些弓箭手又躲入大盾和城垛背后,“嗖嗖嗖……”箭雨又一次扫地,无数蚊虫再次遭殃,伴随着双方士兵的惨嚎声,箭雨又一次结束。
“射击!”
那些城垛后和大盾后的弓箭手,再次探出身子,井栏上又有无数士兵往下掉落。
田楷看着陆逊这番操作,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