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听人家说准备结婚用的被子一定要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人给做这样才吉利时,就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人,那就是她自己的亲姐姐,她不但夫妻和睦也有一双聪明的儿女,是最佳人选,但是她的姐姐借口母亲病了,要回去探望,就拒绝了。
安吉就只好找到另外一个经常在市场上碰面还知根知底的人,不光她们夫妇是个体户,好说话,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她是吴刚嫂子的弟媳妇,她老公跟吴刚还是小学同学,从小玩得好,这算得上亲上加亲了。
安吉和吴刚跑去一说人家立马就答应了,还给他们推荐了一个卖棉花被的老板,安吉便又从那个老板那里买了两床做好的棉絮交给了吴刚嫂子的弟媳妇去做。
就在她终于等来了回了娘家的姐姐,请她陪自己去选购成双成对的洗脸盆、暖瓶、镜子、头巾和绣花拖鞋时,安吉姐姐的表情充满嫌恶和刻薄,嘴里一边说着不中听的话,一边还对安吉拧一下掐一下地暗示安吉跟老板讲价,或者直接就用一双三角眼对安吉挖一眼瞪一眼。但是用人的关键处,安吉就算心里气得冒火,还得忍着别发作别翻脸,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安吉姐姐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就是安吉母亲说了:如果安吉结婚到娘家来娶的话,家里又乱她又病,交通又不便,干脆就不来了,直接从安吉单位娶算了,毕竟街上有饭馆,大不了给他们娶亲的人端来几个饭菜就好了。
安吉一听倒是恍然大悟,就和几个年纪大点的男同事商量了一下,那两个同事因为参加过安吉的订婚仪式,知道安吉家那里交通确实不太方便,家里也没人招呼,就说了给她帮忙的话,请她放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婚前一晚,安吉单位几个同事聚在同事华哥那间较大的宿舍喝酒,安吉也在座。她心事重重,脸上看不见一丝喜悦的表情,有个同事明察秋毫,转过身来偷着安慰她:“别想了,就这样吧,姑娘家总有这一天的,要结婚了,过去的一切都让过去吧,高兴一点!“
安吉只好点点头,强作笑颜给他们倒酒。
说好的娶亲车辆早上九点就要从小镇出发,赶在中午十一点赶到县城的酒店举办婚礼,完了就在那里招待宾客。可是第二天眼看着都快九点了,娶亲的车都到来好久了,作为送亲的和稀客的安吉两位亲姐姐、一位亲表姐却还没有从小镇的下街头家里上来。
安吉心急如焚,因为这个时间是他们找风水先生掐算后定下的,轻易不能改变,安吉不知道几位姐姐在家里忙啥,又无处打个电话催一下,只有一再一再往门外看,有个同事还逗她:“别急!良辰吉日已经到了,新郎官跑不了!”
最后眼看着县城里定下的宴席时间都要到了,安吉姐姐们才姗姗来迟,原来两个姐姐看表姐衣服穿的太灰暗了,头发也乱乱的,就又跑去给她盘头发,买衣服去了!安吉知道她们实际就是在找借口故意拖延,但是又说不出来,只好先招呼同事给来娶亲的人端来几个菜先吃着,垫吧垫吧。
做完这些后,娶亲的车队才出发,有人居然安排娶亲奶奶(吴刚嫂子的娘家嫂子)和安吉姐姐们坐在后面的一辆车上,而将安吉和其他几个人放在一辆车上,或者就是安吉姐姐们的意思,让安吉想和她们交流一下都不行。
走到半路,安吉发现车前玻璃上没有贴喜字,车上也没有任何装饰,就问起来,他们才说那些东西准备了,在娶亲奶奶的包袱里,准备到县城了才贴上去。安吉虽然不是太懂这些规矩,但起码也见过几个娶亲结婚的,就不太高兴地让他们将车停下,等来后面的车,取了那些东西挂上去,才开始走。
到了酒店门口,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让安吉受过伤的头脑发昏,差点晕倒,但是硬挺着了。
婚礼的气氛倒也热烈,原来吴刚的父亲当时上学进修时和县上现在的很多领导都是同学,这次吴刚结婚都请到了,所以他们选的酒店和订的宴席还相对上档次。请的婚礼司仪还是和安吉在一个小镇上的学校教的一个老师,属于吴刚父亲的手下,和吴德关系较好的。
那个主持人长得仪表堂堂,口才也十分了得,妙语玑珠,将婚礼的气氛搞得很热闹很排场,倒也让安吉很感满意。不过安吉在看主持人穿着的时候发现,主持人打的一条领带非常眼熟,俨然就是她单位发的制式领带,但是安吉没有多想,因为毕竟跟她同一个系统工作的同时太多了,难保人家不会认识他,送他一条,便没有多想。
就在婚礼环节结束后,到了安吉陪着吴刚给来宾敬酒的环节,安吉的两位姐姐却将正举着方盘端着两杯酒的安吉拉了过去,直接拉到了一个角落里,那里坐着安吉的一个不怎么见面、却是和吴刚姐夫一起工作的堂哥,他们直接了当要求安吉答应:今天安吉这边的亲戚朋友搭的礼钱,安吉今年的全部奖金,后几个月还没有发的工资都必须要交给娘家!
安吉听了他们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憋了老半天才说:今天的礼钱没有给到我手里,你们跟他们去要,要上你们拿走。至于工资和奖金,也还没有发,发多发少也由不得我,你们看,要是想让我结婚后别吃饭了,你们就全拿走!
刚说完,就被匆忙找来的吴刚叫走了,吴刚不高兴地问她干嘛去了,他父亲的那些领导同学都等着他们敬酒呢,新娘子却找不到了!
安吉已经被两个姐姐拉大旗作虎皮的行为气得心里发黑了,只有假装没事一样的去给那些注定记不住姓氏的叔叔们敬酒,听他们对吴老头“诸如你儿子真有本事娶了个有化有工作的儿媳妇”的恭维,低眉顺眼地给他们举起手中的酒盘子,等着他们你谦我让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圈下来,安吉本就虚弱的身体已经精疲力尽了,吴刚的一帮朋友又在那里起哄,让安吉亲自给他们倒酒他们要一醉方休,安吉只有咬牙坚持,倒是吴刚还算有心,知道安吉的情况,也看出了安吉的耐力已经达到下限,就谦和地弓着腰给他们赔情道歉,说安吉晕车,已经支持不住的话,建议晚上到他家去喝,那些人才算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