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三向董怀民保证,如果有异常,一定及早击毙他,绝对不会伤害到其他人,他这才放心的去找绳子。
很快,董怀民将梯子推到天窗下面,转头找来一大捆绳子和一条毛巾,将嘴巴塞住,然后用力将自己双手双脚绑好,一端连在货架子上。做完这些,他又使劲试了试,确定没有问题,才向我点头示意。
我终于又一次回到了便利店里,这里曾经庇护了我们那么久,这次真的要离开了。
此时,我跟董怀民面对面,他本来就消瘦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再加上苍白的皮肤加持,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董哥,你有攻击我的渴望吗?或者你对生肉有什么想法吗?”我拔下他嘴里的毛巾,突然发问。
“呃……没有,我根本感觉不到饿,我只是特别累,但是又睡不着。”董怀民对自己的处境也处于懵逼状态。
“那咱们走吧,跟大部队汇合,天亮以后我们就去大烟山,从此开始新生活了。”我向董怀民走去,开始解货架上的绳子。
绳结绑的很紧,我费了很大力气还是解不开。正欲回头跟董怀民说一下好去找个工具来,却从余光中发现他正抱着头。
“怎么了董哥?”我赶忙问道。
“我……我不知道,突然很难受,我控制不住的想咬点什么,你把毛巾快点塞回来。”董怀民看起来忍得非常痛苦。
奇怪,怎么突然这个样子?是什么诱发了他身体中的病毒?难道是气味?是我的气味,是人类的气味。
所以,董怀民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角色,而是一个巨大的隐患。一时间,我感觉不知所措,下一步的计划也不知道该如何实施。
恰在此时,对讲机响了:“小成,你那里怎么样?”
是吴哲,他可真是天使。
“吴哥,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你周围有人吗?”我怕接下来要讲的东西引起大家的慌乱,尤其是董田,他已经接受了父亲去世的事实,现在告诉他还活着,他一定非常开心,可是如果他知道父亲是以这样的状态活着,又该如何自处呢?
“我在门外巡逻,你说。”
那正好,于是,我把这边的情况跟吴哲汇报了一下。
因为我已经跟他拉开了距离,所以身上的气味对他影响不大,此时的董怀民安静的在一边听着,表情可怜巴巴,仿佛在等待宣判。
“小成,你连夜把董哥送到大烟山怎么样?”
对啊,提前把董怀民安置好,不就万无一失了吗?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吗?”吴哲紧跟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放心吧。”我不想把更多的人搅进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放好对讲机,我看着董怀民,他已经听见了,而且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不能走天窗了,万一董怀民从后面给我屁股来一口,那我可就报废了。我要光明正大的走出这扇门!说干就干,我开始搬门口的加固物。期间,董怀民多次要求帮我,都被我拒绝了,我心说,你刚才要是没馋我身子,我可能还冒险同意呢,现在你可消停待着吧。不仅如此,我还多次偷眼看他是不是已经挣脱了束缚。
终于,曾经那么多人一起加固过的壁垒,被我成功拆除,露出熟悉的卷帘门。卷帘门上的破损赫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禁有些后怕,假如当时小晴真的把尸群引到门口袭击卷帘门,那屋里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哐啷啷,卷帘门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真好,仿佛重生了一样。
我正欲回头去把董怀民“牵”出来,又觉得把车开过来,打开后备箱更稳妥,便离开了。
为了防止我离开的空档有复活者过来伤害董怀民,我还特意讲卷帘门拽下来,只留了大概四十厘米左右,因为复活者不会弯曲身体,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等我把车开过来,打开后备箱,也就分钟的时间。等我拉起卷帘门的那一刻,映入我眼帘的一幕让我吃惊不小——复活者的确没有进门伤害董怀民,董怀民却正在伤害一条狗!!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类,过度饥饿,卷帘门打开,里面的人类气息被那只可怜的狗狗捕捉,便闯了进去。这一进去不要紧,董怀民闻到活体气息,直接发作,便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见我进来,董怀民停下动作,惊恐的看着我,满嘴满脸都是鲜血和狗毛。看得出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兽性,却并没有成功。他无神的双眼望着我,却依然对着手上的狗疯狂咬去。
我有点震惊,又有点生气,我当时想的居然是:你就不能控制点吗?你这样怎么跟我们一起生活?然而很快,董怀民纠结痛苦的眼神又让我很心疼。
我走上去,用力扯掉他手里的狗,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
“董哥,我知道很痛苦,但是你忍一忍,为了董田。”
董怀民别过头,生怕被我的气息影响,重重的点点头。
我重新将他的嘴巴塞住,解开绳子,跟他保持一定距离。但是他似乎自然能感觉到我的气息,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控制自己。
我加快脚步,拉着他迅速走出便利店。
“董哥,快上车!”我催促着董怀民。他虽然痛苦,但是还可控,我得赶紧把他塞到后备箱。
一切顺利,后备箱关上的一瞬间,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没有停留,我驱车直奔大烟山。终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的车子停在了大铁门处。
我拖着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他冲上来咬我。虽然我很困,但是却保持着疲惫的清醒。
将董怀民拖进实验室,我直接将他锁在了一个房间里。
“董哥,我要回去接他们了,你不能反锁知道吗?”
董怀民答应了,我这才放心的离开。
“吴哥,我已经在大烟山了,现在回去接应你们!”
“好的,路上小心!”
我收起对讲,重新踏上了征途,只不过这次,一切不再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