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九带人上了船,单膝跪拜,“小的未能及时救援,让夫人受惊了,请夫人恕罪。”
胡秀儿很尴尬,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她都被赶出来了,自然不愿再顶着勇冠侯夫人的名头。
可刚才为了打退那帮水匪,她又借着勇冠侯夫人的名头,狐假虎威了一番。
现在再否认,好像有点不要脸。
用完就撇清,不是她的作风。
她只能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地扔一边,问罗九。
“你怎么会在这儿?”
“侯爷命我带人一路跟行,保护夫人。”
已经暴露了,罗九也不藏着掖着,老实交代道。
胡秀儿难以置信,顾清晏又发什么疯?
都把她赶出来了,干嘛还派人跟着保护她?
罗九见胡秀儿拧着眉头半天不吭声,主动开口询问。
“夫人,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胡秀儿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周非白,再看了眼被捆成麻花的程斐,只觉得心累。
“你把他们交给侯爷,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夫人不打算审一审?”
胡秀儿抬眼,看着跃跃欲试的罗九,嘴角抽了抽。
差点忘了罗九以前是干嘛的了,老本行许久不用,可能手痒痒了。
“那就审一审吧。”
说实话,胡秀儿也有点好奇周非白跟这个程斐闹的是哪一出。
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又打又杀,好歹以前还是一伙的,怎么就撕破脸了呢?
罗九不仅手痒痒,还心痒痒,极力邀请胡秀儿看他审讯,还要教她自己的独门手法。
然后,胡秀儿就知道为什么练武场上那些人都不敢惹罗九了。
罗九先是往周非白嘴里塞了一颗丸药,接着往他伤口上涂抹了一些蜂蜜样的东西,最后把一罐黑蚂蚁放了上去。
几乎在蚂蚁放上去的瞬间,周非白就醒了。
却不是喊疼,而是喘,表情很微妙,似乎还有点,说不出的,难以控制。
胡秀儿看向罗九,这个独门手法有点怪怪的。
罗九得意洋洋,跟胡秀儿显摆。
“严刑逼供是最次等的手段,一不小心还会把人弄死弄残,我这个独门秘药,不仅不伤身,还能帮助伤口愈合。
想让人说实话,不是只有让他痛不欲生,而要让他彻底失控失智,这时候,你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根本没能力胡编乱造。”
胡秀儿看着脖子青筋都鼓了起来,喘的不成样子,面红耳赤,哼哼唧唧的周非白,再看看罗九,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点伤风败俗。
不是她脑子抽风,实在是穿着女装,披散着长发,浑身是血,又被折腾的汗津津的周非白,跟阴恻恻笑眯眯一脸狠绝的罗九凑在一起,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罗九还特别温柔的给周非白擦了擦汗,笑着对他道:“别怕,我这药还多着呢,每天用一回,坚持用个七八天,你这伤口就会被蚂蚁的尸体填满。
血呢,自然也就止住了。
只是这些蚂蚁啊,也会长在你的皮肉里,密密麻麻黑漆漆一道疤,多有趣。
你说是不是啊?”
胡秀儿不由打了个寒噤,不敢想象那个画面,稍微离近点看,密密麻麻的蚂蚁,会被恶心地吐出来吧?
周非白眼眸已经通红一片,甚至还有些泪眼汪汪,他喘息着,用尽力气,却也只能说出破碎凌乱的话语:“你,你杀…啊…杀了我吧…杀……啊,好痒,啊…我不…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