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的结果也正如她所想的一般,留在枫丹廷的她一如既往地处理政事、支持科学院的研究时不时还会在歌剧院中参演自己喜欢的戏剧。
可这样的生活并不长久,每晚陪伴自己在镜子前磨练演技的阿芒迪娜在没有生命力补给的情况下日渐衰弱
在芙宁娜某一天早上醒来以后,陪伴自己多时的阿芒迪娜已然变成了一座只会唱歌的雕像。
望着阿芒迪娜微笑的面庞,听着她那永恒不变的歌声,芙宁娜对壁画里的自己感同身受,心里也在隐隐作痛。
但紧接着的下一幕,却让芙宁娜更加难以接受。
正如前几日一般,一个奇怪的人偶放在了自己的卧室里,照常来到套房陪自己吃早餐的薇莉娅也触发了人偶的机关。
壁画里,那个失去了阿芒迪娜的自己对于这样的情况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薇莉娅在自己面前死去。
即便是在亲眼目睹好友的死亡以后,壁画中的自己却不能将此事声张为了‘神明’的名誉,她只能默默地咽下这个苦果。
芙宁娜望着壁画中满脸绝望的自己悄悄将薇莉娅的尸体带离了沫芒宫,为了事情不暴露出去她甚至没办法将好友送到墓园,只能让她安眠于荒郊之中。
随后,壁画中的芙宁娜便在痛苦与挣扎中性情大变但她却依然强撑着想要履行与芙卡洛斯的约定。为此,她强迫自己将一切都忘掉
忘掉这些过往,专心扮演枫丹民众眼里那位富有个性的神明只有这样,一切的牺牲才会有意义。
也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接触更多的民众才能让忘掉曾经的伙伴
芙宁娜看着壁画中的自己在无穷无尽的扮演中渐渐丢失了自我,就像一个麻木的人偶一般在舞台上持续不断地表演着这场痛苦的独角戏
对于壁画中描述的残忍故事,芙宁娜已经不想再看下去,她匆匆地瞄了一眼便示意‘雷内’跳过这一幕。
而在最后一块壁画上,芙宁娜看到坐在王座上的自己正绝望地流着眼泪。那一日,大枫丹湖里的水膨胀起来,如同泡泡一般将整个枫丹吞噬、将所有民众溶解
随后,那泡泡像是餍足了一般骤然破碎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唯有芙宁娜自己的哭声和微弱的风声传入耳中。
看到这样的一幕,芙宁娜缓了缓几分钟,随后不解地看向雷内:“推演只到这里吗?没有下一幕了吗?”
雷内摇了摇头,提醒道:“这是关于你这一生的推演,已经结束了。难道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芙宁娜坚定点了点头,回道:“嗯,我要看到这个世界的终结。”
等了几秒,下一幅壁画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芙宁娜看得出来,这一幅壁画的时间似乎与自己崩溃哭泣的那一幅相隔了很久。壁画中的枫丹已然出现了非常大的变化——那本该被抬起来的地表已然坍塌了就像底部支撑整个枫丹的台座被拿走了一般。
芙宁娜示意‘雷内’将壁画停住,她要上前仔细地进行观察。过了好一会儿,芙宁娜才发现了整个提瓦特的陆地表面都上升了一些。
正是因为这些细微的变化,让整个枫丹的地形、整个提瓦特的地形都发生难以言喻的变化。
观察完以后,芙宁娜便示意‘雷内’切换下一幅壁画。
这一幅壁画里,芙宁娜已然看不出任何时间的概念,毕竟整个提瓦特的生灵都在逐渐走向衰弱,就像过了花期的花朵一样正慢慢凋零
为了能够看出这个时候提瓦特各处的具体情况,芙宁娜又一次让壁画停住自己靠近仔细观察。最后,她发现了唯一的希望——万种母树。
在生灵凋谢的提瓦特,唯有甘露花海处聚集着最后一点点的生命力,大多的生灵也都投奔至此。可万种母树只不过是为了应对末日而提前储蓄了一些生命力,而这些生命力在庞大数目的生灵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
没过多久,这棵护佑一方的大树也枯死了,失去了最后的避难所以后提瓦特的生机也就此断绝了。
日与夜还在轮转着,大地上的万物在寂灭无声的世界里消融,整个世界像蛋壳一般从内而外地破碎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就此将提瓦特大陆完全吞没
看到这与自身现在所处的几乎一致的环境以后,芙宁娜总算明白过来这片荒芜便是大地失去生命力落入黑暗的结果。
‘雷内’转头看向芙宁娜,客气地问道:“推演已经完全结束了,对这个结果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