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太医,温实初日常工作还是很轻松的,能够找太医看病的最起码也是后宫正经主子。
特别是现在还是在康熙皇帝刚刚龙驭宾天的时候,这个时候生病再大张旗鼓的去请太医,岂不是就是说给先帝守孝太过辛苦,显得格外矫情,不能吃苦一样。
再加上,皇上刚刚登基,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样子,后宫各位主子刚刚完成身份上的晋升,如何会有心思生病呢。
结果不过三个月,就传出皇上要举办选秀的消息。
虽然不关他们的事,但这件事刚传出来的时候,太医院里也是议论纷纷。
时人重视孝道,康熙就是以孝道治天下,现在可好,刚入梓宫,继位的这位已经准备选秀了。难免的就让人想起,之前传出来的当今得位不正的传言来。
当时这话可是传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是在现场看着一样。
几个值守的太医凑到一起说起这件事,苏皓与温实初是同一批入的太医院,他说:“之前不是传闻先帝临死之前虽然是见到了当今,可一直没有提起传位的事情,还是先帝咽气以后,隆科多大人拿出的一份遗诏写着传位于当今。”
另一个年老些的太医,在场的资历数他最深,名字叫谢彦,一手捋着胡子,一手背在身后,也小声说:“隆科多虽然说是先帝的近臣,受先帝信任,是步兵统领,但还是没有那个宣读遗诏的份量的,怎么就成了那唯一一个颁布遗诏的大臣的呢。”
苏皓接着说:“而且在场根本没有大臣,全是当今的兄弟。据说,当时三王和八王听完遗诏就出去了,九王则当场就撒了泼,最后还是拿兵压着,这几位才勉强认了新主。”
这时,苏皓看见一边坐着老老实实看医案的温实初,挪过去,“温大人,我记得你说过,令尊也是太医?”
温实初温和的笑笑,“是啊,不过已经致仕了。”
苏皓凑到温实初耳边,“那不知令尊可有给你说过什么小道消息,说来听听?”
温实初回想了一下,“还真没说过什么,家父也是离开许久了,很少过问这些事情了,现在还张罗着要往江南去呢。”
苏皓也不好脾气的也不多追问,“温大人就是好学,从来了以后就一直在看。”
温实初说:“给宫里贵人们看病,总是要会的多一些,不然碰上什么难治的病,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丢人事小,只怕还要丢官。家父一直叮嘱我,一定要记得好好学。”
苏皓挠挠头,“令尊说的对,哈哈,温大人继续看,我就不打扰了。”
温实初给自己在太医院的人设就是这样,温和,有礼,好学,但有距离,不是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的性子。
见没有人来继续打扰,温实初就继续埋头看,刚才那里的辩证是怎么辩出来的,还是不怎么明白啊。
选秀近在咫尺,不过,这一次,温实初可不会再拿着家传的玉壶去找甄嬛了,这也是他最容易完成的一个任务了。
只是下班回家以后,温母不免念叨几句。
一家人围在一桌正吃着饭,温母说:“今年就要选秀了,不知道甄家的丫头是不是也要参选了?”
温父夹菜的手顿了顿,“算着年纪应该也是差不多了。”
温母瞟了眼沉默吃着饭的温实初,“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温父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又不是你家闺女,你操心这么多作甚?”
温母说:“我不是想聘人家做儿媳妇吗,可不是要关心关心。”
温实初被一口汤呛住,不住的咳嗽,还不忘说:“娘,咳咳!你说什么呢!咳咳!”
温母白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被呛着!你爹认识的朋友就那么多,眼看你年纪不小了,我不得张罗着给你娶媳妇啊!再说,甄家那小姑娘,你可别说你不喜欢,娘可一直看在眼里呢。”
温父看向身边的夫人,“实初喜欢甄家丫头?之前怎么不见你提起?”
温母说:“那是旗人,要选秀的,早说了又有什么用!是你有这个面子,还是甄大人有这个面子报免选啊!”
温父点点头,“也是,要是甄家丫头落选了,我就去与甄大人聊聊。不过,若是中选,实初,你就别惦记了。”
温实初这时也缓过来了,“您两位就别操心了,我又不喜欢甄家妹妹,只是之前年纪小能玩到一起而已。”
温母一脸不信,“要是不喜欢,你能跑那里老远去给人家买糕点?要是真不喜欢,你能拖到现在不成亲?”
温实初无奈的笑了笑,“之前不是一直在准备考太医院吗?精力都在学习医术上,哪里有心思想这些。”
温母还是一脸不信,“随你怎么说,反正现在还是要等结果出来,万一那丫头真落选了,你可别让我去提亲。”
温父一脸严肃的看着温母说:“好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呢,而且,这话你可记住了,别往外去说。待选的秀女,咱们可不能污了人家名声。”
温母只是温婉的笑笑说:“好了,记住了,你啊,谨小慎微了一辈子,到老了也还是这个德性。”
温父又恢复往日的温和,“要不是这谨小慎微的性子,有没有到老的这天还不知道呢。实初,你也要记得往后要谨小慎微,凡事莫要冒头,中庸之道才是这宫里的生存之道。”
温实初老老实实的听着,“知道了,父亲,我以后也会像你这样做的。”
温母不耐烦的说:“好了,每天都要念一遍,儿子不烦,我也烦了。快吃饭吧。”
温父表现的就好像完全没有脾气一样,一点也不像这个时代的男人,即使被夫人这样吼了,也不会生气。
温实初问:“爹娘你们可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去江南?”
温母说:“就这几日吧,现在咱们这里刚刚回暖,江南那边现在就已经很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