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勿要动怒,奴才不听话换了就是,可别因此伤身。”
太后担心的上前拉着皇上的手安抚着,而后又语带责怪道:“柔嫔也是不懂事,这样的事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偏要在除夕宴。”
夏冬春对于认错一向很快速,“嫔妾知错,只是嫔妾也是担心,这一个小小的花房都能贪污一万两巨款,那御膳房、针线局、内务府这些地方呢?
一想到这些奴才会把皇上的银子据为己有,还沾沾自喜,嫔妾就寝食难安啊!”
要说先前花房的事,自是让众人震惊不已,毕竟花房一向不引人注意,没什么人会把手伸进这种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先前她们以为没有油水),可现在听到夏冬春提起御膳房、针线局、内务府,不少人脸色大变。
太后也慌了,指着夏冬春厉声呵斥:“胡言乱语!柔嫔的意思是后宫都有问题?”
夏冬春点头,“嫔妾就是这个意思。”
太后气的胸口疼,她没想到这个夏冬春竟然这般莽,“柔嫔你别仗着皇上宠爱,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后宫一向太平,皇上治理严明,怎么可能都有问题!”
“嫔妾知道后宫贪污收受回扣的事情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皇上仁义,这宫里的奴才大多都是包衣出生,祖上都是跟着先太祖一起打过江山的,对这些事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是要知道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可能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贪污太多,但是一年两年,一辈又一辈,哪怕每年只多拿一两,每一辈多拿一两,大清这么久了,这是多大的一笔银钱?”
后宫贪污这种事情都是大家默认的了,毕竟就连她们叫奴才干事都得先送上个荷包,从这就可以看出这些奴才手中的银钱一定不少。
毕竟皇权至上的地方,让奴才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哪里需要给钱。
而这里面就属乌雅氏贪污的最多,因为他们从先太祖成立大清开始就一直在内务府帮着打理宫务,这大清都换了多少皇帝了?
乌雅氏依旧在内务府屹立不倒。
可想而知贪了多少。
这后宫的银子怕不是都进了乌雅氏的口袋。
夏冬春这话不是没有人想过,聪明的也不止她一人,但是谁都不会像夏冬春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夏冬春也不是无脑莽,这太后几次找她麻烦,她自然得反击,不然真把她当软柿子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再说了她有了安安,自然心里也希望安安将来能登上那个位置,也就不能看着乌雅氏把安安未来继承的遗产全部搜刮走。
不只是钱这么简单,乌雅氏历朝历代过来在后宫的人脉也很可怕,太后和皇后又对她不满,要是不解决,到时候安安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很有可能被架空,至少后宫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所以她才敢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毕竟皇上登基才几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好,更是不喜皇后,她这就是给皇上送上梯子对付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
毕竟当年皇上夺嫡的时候,这两家可是站在十四爷那边的,皇上心里早就有不满了。
再加上乌拉那拉氏这几年也没有拿的出手的青年才俊,一代不如一代,也就靠着这个大姓还有皇后和太后两人苟延残喘罢了,对付他们正是好时机。
而乌雅氏,拿了那么多钱,在后宫盘踞这么久了,皇上能不忌惮吗?
而只要皇上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她就不怕。
“苏培盛,给朕去查,一个都不许放过。”
愤怒的巨龙终于吐出了大火。
“是,奴才领命。”
“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一句,”皇上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语气冷漠如冰,“通通砍了。”
说完,皇上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恭送皇上!”
众人起身行礼。
皇上走了,这宴会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再加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众人哪还有心思吃吃喝喝,自是不欢而散了。
太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道:“夏将军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夏冬春恭敬的谢恩:“谢太后夸赞。”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孙竹息的手走了。
其他妃嫔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太友善,夏冬春对此全部回以礼貌的微笑。
毕竟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她们的身份注定了就是对立的。
又何必在意这些不能伤人的目光呢。
夏冬春心情不错的带着喜鹊回了永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