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买完菜回客栈后,苏宁立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废寝忘食地背起了百药谱,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待在房内。
岳凤轻抬头看向二楼灯火通明的房间默默地走开。
苏宁静静地看着百药谱,整个房内寂寥无声,时不时传来翻页声。
两天的时间过去,岳凤轻不敢上楼打扰她,只是在楼下看看动静。
这时小二走了过来,“苏姑娘都一天没出来了,不会是看医看出什么事吧。”
郑汉英在江亭镇医术还算不错,在镇上有些威望,他同苏宁打赌的事不出一天就传遍了整个江亭镇,小二还是从食客的话里得知这件事。
“不会。”
岳凤轻原以为阿宁只是一时兴起才想学医,却不想她为了这个赌约竟这般费心。
“我看苏宁是因为害怕躲在里面逃避呢!上楼看看说不定她早就临阵脱逃了呢。”
一道不友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岳凤轻皱眉,转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身穿褐色粗布衣,长相一般,右脸上有条疤痕,看起来凶神恶煞。
说话的人是镇上有名的小混混,名叫陈兵,自小失去了双亲,所以无人管束,养成一个桀骜不驯的性格。
他十七岁那年生了场大病,由于他性格暴躁,待人傲慢说话又难听,大家都不喜欢他,就算是生了病也无人关心。倒是郑汉英路过他家门前,见他病重垂危,发了善心救了他一命。
陈兵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那时候起总是会去和盛堂帮忙跑堂。郑汉英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容不得别说郑大夫半点不是,那日嘲讽苏宁的声音中也有他一份。
“你说什么呢!”
她清楚阿宁的性格,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选择放弃。
“全镇人都知道郑大夫的医术多高明,凭她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和郑大夫打赌比医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岳凤轻恼怒地看着他,一旁的小二也觉得这番话难听了些,不禁出声道:“陈兵你这话说的忒刻薄了,人家还是姑娘呢。”
陈兵很是不屑,“姑娘又如何,不知天高地厚就得付出代价!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掂量清楚再出来卖弄的好,否则就是自取其辱。”
“我是不是自取其辱不知道,但是你却是不知死活。”苏宁边说话边下了楼,她走到岳凤轻身边,“我做什么决定你也没有资格来评价我。”
听到苏宁说他不知死活,陈兵心里有些恼怒,凭他暴躁的性格,平日所有人没有敢这么说他,若不是看在苏宁是女子,自己早就一棍子抡到她门面上去了。
陈兵冷笑一声,“我这是替郑大夫说话,可不是评价你。”
“那何以要贬低我来衬托郑大夫的医术高明,就因为我年纪尚小你便觉得我不知深浅?”说话间,苏宁浑身散发出一股气势,莫名地让人想臣服,仿佛她是高高在上的人,可是眼前的女子明明只是个不过十五的小姑娘。
陈兵一下子挥散心中这个想法,他脸上仍带着嘲讽,“我是这个意思又如何。”
果然是泼皮无赖。
岳凤轻在心里骂了一声。
“熏艾只能缓解膝痛,并不能根治。你若想治好,可以伸筋草、透骨草、鸡血藤、海风藤、艾叶、五加皮等做成药膏,敷于膝关节疼痛处,不出三年,膝痛一定会痊愈。”
“你在说什么。”陈兵不禁伸手摸了摸膝盖,心中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患有膝痛。
苏宁笑而不语,膝痛一说并非是她歪打正着说中的,而是陈兵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熏艾的味道,不是常年熏艾身上是不会有这种味道的。说话间他有时会伸手揉揉膝盖,她便猜测是膝痛。
陈兵不过二十岁,像他这样大的年纪是不会有膝痛的。
三年前他和张家的管家因田地问题有些矛盾,在回家的途中被他派人打伤了膝盖。后来膝盖上的伤口感染,邻居又不愿帮他,要不是郑大夫他早死了。
由于伤口经常暴露在外,又是冬季,膝盖受了寒风侵袭,这才患上了膝痛,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病,但是每到湿热寒凉的季节,膝盖处便会开始疼痛,有时甚至会疼的无法入睡,他也是听郑大夫说熏艾能缓解,所以用了艾叶来治疗膝痛,可这法子终归时治标不治本,奈何他又寻不到别的法子。
他目光闪了闪,“我方才那样说你,万一你害我怎么办。”
“我可不会因为那区区几句话就害你,你若不信可以拿着这个方子去问郑大夫。再者,我人尚在江亭镇,方子出了问题你想找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看出他的疑虑,苏宁耸耸肩,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堵住陈兵的嘴。
听她这么说,陈兵觉得有几分道理,“我可不会因为这个而收回我刚才的话。”
说完便起身朝客栈外走去。
苏宁注视着陈兵的离去的身影。
“这臭小子方才那般说你,你怎的还给他治疗膝痛的法子。”那小子说话讨厌,她想不通阿宁为何要这么做。
“娘,别人如何待我,我却不一定要还回去,有时候软法子是化解矛盾的最好方法。”苏宁笑着说道。
岳凤轻顿时豁然开朗,“我懂了。”
陈兵一走,两人上楼进了房间。
“我还想问你呢,你百药谱背完了么。”岳凤轻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喝了一口。
“背完了。”苏宁轻描淡写地回答。
“咳咳……那一本百药谱你全背完了?”一口凉水还没下咽岳凤轻因这句话便呛了三分,看向苏宁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当初她可是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把百药谱完全背下来,阿宁居然两天就背完了,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背完了。”苏宁应声点头。
她前世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厚厚的一本兵熟记于心,药谱内容多,背起来也难,这才多花了一天的时间。
岳凤轻拿起百药谱,页的边缘有些泛白,看样子是翻过许多次的样子。阿宁向来不和她说假话,她一合药谱,“那我来考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