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和光一拍惊堂木:“肃静!”
待人群安静下来后,他指着郑汉英示意他至公堂之上。
郑汉英连忙掠过人群走上前来抱拳行礼。
“你如何能为他二人作证?”
郑汉英:“苏姑娘与陈兵确实外出过,不过他们拿回来的包袱里装的全是药材,并没有什么钱财!”
陈无梁却是冷笑:“郑大夫这话不对,包袱可以有很多个,说不定是他二人途中另拿了一个包袱,一个装钱财一个装药材,你未和他们一同出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药材从何而来呢!”
忠财站了出来,“郑汉英与苏宁二人交情不错,自是帮着他们说话。”
郑汉英冷哼一声,眼中尽是鄙夷:“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哪像你这人朝秦暮楚,我好好的交与你医馆不要,现在却不惜为了钱财,偏帮别人说假话,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么!”
“呵!可笑,郑大夫也配说良心二字!当初可是郑大夫你为了自己的名誉让刘氏去见了还在病重的王老三,这才导致镇上许多人染上了天花。”忠财冷冷地看着郑汉英一字一句说道。
郑汉英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眼中的心虚显而易见:“你……你胡说!”
忠财继续道:“我胡说?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这么做么!”
郑汉英顿时惊慌不已,指着忠财叫到:“明明是你!是你教唆的我让刘氏去见王老三!”
“郑大夫你可记清楚了,明明是你不满苏宁母女医术高于你之上,故此让王老三与刘氏见面,为的就是好让刘氏出去独独宣扬你的功劳,来挽回你的好名声!”
郑汉英紧张得额头涔涔冒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救苏宁不成反倒把自己搭了进去,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忠财将此事尽数推到了自己身上。
一旁的百姓听到这些加上郑汉英这般心虚的样子,不禁侧头望向他,开始对他指指点点,话语中无一不是指责他不配行医,为了自己的名誉罔顾他人性命。而那些跟随他来的百姓皆是满脸诧异,望向郑汉英的眼神中略带失望。
向来得人心的郑汉英哪里听过这些责骂的话,顿觉颜面扫地,低着头不敢面对周围的百姓。
苏宁冷然听着身后发生的一切,忠财为人势利,想必他这么做也是受了陈无梁的贿赂,更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会将这些事全部说出来,这无疑是把郑汉英推入火坑。
忠财将郑汉英窘迫的模样收在眼底,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痛快。
从前他当学徒时郑汉英每每对他不是责罚就是怒骂,自己心中对他怨怼已久,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出口恶气。
他转头望向黄和光,“大人,郑大夫此番作为更是害了百姓,敢问他是否有罪?”
黄和光精明的眼睛一转,“自是有罪的。”转而看向郑汉英,道:“郑汉英,忠财说的话是否属实?”
郑汉英惶恐无比,却无力辩驳,事实的确如忠财所说,自己贪图名誉害的江亭镇一众百姓染上了天花,此刻的他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黯然点头,“草民知错,请大人责罚。”
黄和光大喝一声,“苏宁,陈兵偷窃他人财物,殴打衙役,藐视本官,行迹如此恶劣,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一人各打二十大板遂押至狱里听候发落!郑汉英身为医师却为一己之私全然不顾百姓,着押入牢房待审。”
这样审案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像是迫不及待地给他们安上罪名。只是惩罚未免太重,成年男子都受不了二十大板,更别说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孩子。
在众人一片唏嘘中,三人被押了下去,陈兵谩骂不断,那衙役瞧见黄和光的眼神,拿了块布牢牢堵住了他的嘴。
陈无梁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陈兵和苏宁一旦落狱,就等同于落到他的手中,他定要让这二人生不如死!
“住手!”一道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
黄和光不悦地皱了皱眉,厉声喝道:“大胆!何人闹事!”
苏宁不由地看去,只见莫楼与孤风大踏步走了进来。岳凤轻正跟在两人身后,急切地望向苏宁,在看到她无碍时才松了一口气。
莫楼与孤风走到公堂之中冷冷地扫眼陈无梁与忠财的脸,那眼中含着凌冽无比的寒光,只一眼就恍若置身寒冰之中。
“来者何人,竟敢擅入公堂!”
莫楼冷漠地看向他,拿出一个令牌,黄和光在看到令牌时神情骤变,险些从座位上摔下来。
他连忙起身走到莫楼面前,端起一个笑容,与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截然相反,谄媚道:“不知二位大人来此所谓何事?”
他这态度变化让陈无梁暗自一惊,心想这二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黄大人卑躬屈膝。
孤风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莫楼缓缓开口:“我派人去采药,不想被人诬赖偷了东西,所以特来作个证还她一个清白。”
黄和光面白如纸,那人说的可不就是苏宁么,没想到苏宁身后竟是这尊大佛,要是自己知道,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啊。此刻他在心中将陈无梁骂了千八百遍,得罪什么人不好偏要得罪苏宁,更是后悔自己贪财听信陈无梁的话,这下好了,不仅钱拿不到就连官位也要搭进去了。
“苏姑娘是负我所托去采药材,难不成是我贪图别人的钱财让她去偷的?”
“下官不敢,可是确有证人说看见苏宁偷了东西啊。”
孤风似笑非笑,说道:“哦?那日我也在场,我怎么不知道她偷了东西?”
陈无梁大怒道:“你说谎!那日你根本不在!黄大人,苏宁二人的确偷了我的东西,是我亲眼看到的!这人一定与他们是一伙的,想找借口帮他们脱罪!”
黄和光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又转头温声道:“既然大人能替他们作证,想来他们是无辜的。”
忠财善于察言观色,他曾见过孤风,听苏宁说只是表哥,如今看两人的气质不凡,想来定是有身份的人,他若帮着陈无梁说话倒霉的可是自己。想到此他头垂得更低,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莫楼负手而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只不过是来作个证,免得你污蔑了好人!”他特地咬重‘污蔑’二字,也是在警告黄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