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得了空闲,谢常安走进御房,见礼部的官员刚走,便在萧弘毅身边坐下。
“正月没剩下几天了,陛下,春闱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春寒料峭,却在逐渐转暖,萧弘毅手里拿着奏折,眉头紧蹙,十分犹豫。
自他登基以来,肃理朝纲,朝中许多官职都有空缺,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许多官职都是暂代。
当初昔日废帝在朝时,朝中不少正直清廉的官员被贬黜或下狱的,谢常安点了几个,他都提拔了上来,却远远不够。
此次春闱,是朝廷补充新鲜血液的良机,他是十分重视的。
今年的春闱是萧弘毅登基加开的恩科,各地院试、乡试的时间有些仓促,因此特准三品以上官员每日可举荐三名学子直接参加会试。
如此虽然可以弥补一些学子错失这次春闱,但也给朝中势力多了结党营私的机会。
这不是萧弘毅想看到的。
“怀瑾,你说这次春闱让谁担任主考官才好?”
“众大臣都提了谁?”谢常安问。
“中侍郎周大人,礼部尚郭大人,礼部尚李大人,还有就是怀瑾你。”
“臣还没上朝呢,就有人惦记了?”谢常安笑道。
萧弘毅凉凉一笑,道:“惦记你的都不是好东西。”
谢常安点了点头,他是废帝期间的太傅,怎好在新朝的第一次春闱中再任主考官。
“没有人提顾大人吗?”
顾寒山乃三朝元老,先帝在位时就已在中省任职,在谢常安离开皇宫之后不到一年,就升为了中令,总领百官。
“有倒是有,不过顾大人很早之前就上,称自己年岁已高,无力在主持春闱这等大事。”萧弘毅道。
谢常安想了想,问:“臣记得顾大人有个儿子,如今在哪里任职了?”
“江州知府,顾修,今年年九月刚好满三年任期,按例会调回京城,顾宰相怕是在以退为进。”萧弘毅敲了敲手中的奏折。
谢常安道:“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萧弘毅摇摇头,道:“朕的人资历尚浅,推上去也是要被人弹劾的;可用其他的人,朕又担心春闱的公正。”
尤其是他已经看了一眼三品以上官员举荐的会试名单,科举这一块,沉珂繁重,怕不是一人之力可以一时革新的。
谢常安想了想,道:“陛下不如也以退为进?”
萧弘毅挑眉,勾了勾唇,道:“怀瑾以为如何?”
谢常安见这人明明胸有成算,却还非要他开口,眼中有些无奈,但依然宠溺。
“命礼部尚郭世元为主考官,统理春闱之事;顾宰相同为主考官,行监察之责,其他考官,由六部征调。”
谢常安说的功夫,萧弘毅已经手持朱笔,写了下来。
“就这么办!”
萧弘毅一锤定音,拉着谢常安的手起身,转入偏殿,让冯公公传了午膳。
吃了几口,谢常安突然开口:“陛下,当初赐给臣的酒,怎么后来没有了?”
不是谢常安找虐,而是那酒多喝几次,到最后,越发觉得是个好东西。
萧弘毅一愣,道;“你喜欢?刚开始的时候,朕瞧你一副比喝毒酒还痛苦的表情,呵呵。”
谢常安自知理亏,可哪里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