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节当天,展区内早早就热闹了起来,欢声笑语与乐器歌声传入我的卧室内将我唤醒,身边空荡荡地睡了一个晚上,我还稍微有点不习惯呢。
因为别墅的房间很多,我们每只兽都能分到一间房,久违地一只兽睡在一张床上,可以自由地滚来滚去了,不过一不小心会翻到床下,我已经摔到地板上好几次了。
我拉起床来,一缕晨光便照射进来,此刻的太阳哪怕直视也不会觉得刺眼,阳光勾勒出城市的轮廓,这栋别墅所在的区域正好处在极佳的观赏位置。
“已经开始布置起来了啊。”
昨天晚上,在展区进行展览的作品已经摆放到了指定位置,但还有一些特定的展示项目不能够提前放置到展区中,需要当天进行布置,还需要进行及时的照看,比如戏剧的一些布景,部分大型乐器。
我走下楼去,小萝、小正和诺立都起床了,不过客厅里只有诺立和小正,他们已经换上了我们昨天精心搭配的礼服,而小萝还在房间里面化妆,没两三个小时应该是不会出来了,至于龙桂轩他还在呼呼大睡,话说他昨天在车上睡了那么久,晚上也是很早睡,怎么还会睡得那么死呢?
“少爷,今天你有什么打算?”小正问道,“刚刚咏城先生让兽送来了今天艺术家的导览图,还有一些当地的特色早餐。”
“有花展诶,”导览图上第一面就是大大的“鲜花艺术展览”的字样,而且因为了保证鲜花的活性,展览的时间有非常严格的把控,从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好短啊,我们赶紧吃完早餐然后赶去吧。”
“那要不要喊一下桂轩学长和小萝。”诺立简单看了一下导图上的鲜花展的些许图片,这些图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不能缺席的展览。
“他俩,算了。”我挑了挑眉,坏笑起来,“让他们再次体会一下行动迅速和早睡早起的重要性。”
我在“再次”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以前提醒他们还经常被抱怨,这次我决定不喊他俩了,咱们自己去玩。
咏城叔准备的早餐都是妙坊当地的特色美食,不过大多都是面包、蛋糕之类的食品,如果当作下午茶吃还是不错的,大早上的还是来一碗馄饨舒服。
走向艺术节展区,入眼是一座巨大的雕塑——卡布诺尔神像,在传说之中,卡布诺尔之神具有所有种族兽人的特征,在看到卡布诺尔之神时,卡布诺尔之神的面貌就是所见之兽所属种族的外观。
(注:在提及卡布诺尔之神字当中,不会使用兽称代词,需以全名或约定俗成的惯称进行称呼。“卡布诺尔”为全名,“卡布诺尔之神”为惯称)
而眼前这座雕像采用的形象设计是传统的混合设计,犬族的耳朵,猫族的眼睛,鹿族的角,鹰族的翅膀……各种种族的特征被杂糅在一起,看似混乱实则粗中有细,比例结构正确,毛发的质感也表现得非常真实。
“愿卡布诺尔之神保佑。”
我们三兽走到神像面前齐声说道。
神像是兽人距离卡布诺尔之神最近的地方,传闻在神像前求祝福能被卡布诺尔之神听见。
“鲜花展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过去,现在来的兽并不算多,等一会儿兽多起来,我们要排好久队。”我说道,然后牵着诺立和小正大步往鲜花展的方向走。
“这些花和我们来妙坊路上看到的花车上的花品种一样诶。”诺立对在收费站处看到的花车印象很深刻。
“那辆花车我也记得,看车牌好像是首都那边来的,不过花车应该不止一辆,毕竟这展览里面的花有不少是南香特有的品种。”
“花束的集合设计应该与花语没什么关系。”小正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做出这样的结论,“因为如果是从花语的角度来看设计理念,那么大部分的花束都是矛盾的集合体,所以制作者应该是更多地从颜色考虑,之前有观察过少爷画画的过程,所以对颜色的搭配比较深刻一点。”
我画画偏重于颜色,毕竟太过于追求结构有点不利于我发挥创造力,毕竟我的幻想世界还是挺光怪陆离的。
“每团花束中都有一种花还没有完全盛开诶。”观赏艺术作品需要细致,这样才能发现作者精巧的设计,仔细地看了一轮下来,发觉到了这个特点,“你们认识这是什么花吗?”
小正摇了摇头,诺立却是惊讶地说:“我知道!这种花名叫香浓果花,只生长在我老家那边的森林里,是一种无法进行兽工养殖的品种,喜阴凉的环境,开花后五分钟就会凋谢,然后开始结果,果实就叫做香浓果,味道非常甜,产量少,果实一般在新雪节之后才会彻底成熟,等以后有机会拿来给你们尝尝。”
“那我可就不客气地接受了,可别忘了。”我开心地说,诺立老家的水果用来做果汁最棒了,“所以说这些花是因为现在的露天环境,阳光直射所以才保持在未完全盛开的状态嘛,避免它快速凋谢。”
“应该是这样没错。”
画展结束后,本来想再看看导图,但周围的兽太多,我们根本没有打开导图的空间,所以就顺着兽流往前走。
结果来到了会场中央的舞台处,上面有一个交响乐队正在演奏。
提琴声响起后,所有兽都仿佛心灵被洗涤了一般,原本熙熙攘攘的兽群渐渐的安静下来,纷纷把目光投向舞台处,也不急着去哪个展览馆看心仪许久的作品。
“阿龙快看,那个指挥的腰好细,腿也很修长诶。”按照惯例,以为诺立的注点会被交响乐吸引,毕竟他从没在现场听过交响乐,但没想到诺立却是先注意到这个。
不过倒也是,那位指挥身穿黑色燕尾服,头上戴着礼帽,耳朵藏在帽中,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指挥棒在手中如花丛中的蝴蝶翩飞,他站得笔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剑,哪怕只给兽留下一个背影,他也依然是众多盛开花束中的一个花苞,未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展现出来,却又是那么地耀眼。
“范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见那道背影,口中就不自觉地低声说出他的名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正常兽也许会怀疑对方只是有点像而已,而且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对方的外貌也会发生不小的变化,认错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对方不过只是露出一个背影。
但我却非常肯定,我不可能认错,他可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表白的兽啊,我近距离感受过他的气息,远距离观望过他的气质,贴身听过他的心跳,闻过他的味道,我永远不可能认错他,哪怕他的变化再大,他也还是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