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也就仗着三婶不会真拿你怎样。”夏侯翊说着便回想起了儿时的事情,不由得感慨道,“我记得三婶刚嫁入府中的时候,也是温婉大方,凡事有理有节的,待我与大哥也十分亲切。岂料三叔的病情突然恶化,没拖几年就去了。翎儿的身子骨也随三叔,大意不得。这些年来,三婶着实不容易,你没事就别去招惹她了。”
“做母亲的,有几个是容易的?难道咱们的母亲这些年就好过吗?偏偏三婶婶还要当着母亲的面刻意提起,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夏侯纾摆摆手反驳道,“三婶婶若连翎儿的将来都不好好打算,却要跟我这个小辈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后谁哭还不一定。”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聪明的一面呢?”夏侯翊笑道。
夏侯纾噘着嘴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那是因为你把眼睛看向别处了,都不关心我。”
“你说话可得凭良心。”夏侯翊十分不满。
“怎么没良心了?”夏侯纾反问道,“你若关心我,便会知道我除了聪明伶俐,还活泼开朗,善解人意。能有我这样的妹妹,是你的福气。”
夏侯翊但笑不语,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方说:“对了,我还听说你上午去了沐春院,扬言要开赌局,还要自己坐庄?”
夏侯纾闻言脸色一黑,闷闷道:“二哥,你不觉得咱们家里的这些人都不太靠谱吗?我白天说的一句话,晚上就传到你耳朵里了,想必父亲和母亲那里也听说了吧。这个家真的漏得跟筛子一样。”
夏侯纾笑着点点头,说的却是:“你放心,这件事也就在家里传一下罢了,出不了门的。”
夏侯纾哪里能放心,皱着眉头继续说:“那你也得让父亲管管他们呀。一个个号称正人君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总喜欢嚼舌根?”
“父亲知道怎么做,这倒不用你操心。”夏侯翊道,“不过你说你要做庄,又是怎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夏侯纾呵呵直笑,解释道,“那些人就是太闲了,没事就喜欢争论不休博人眼球。我就不喜欢他们这么假惺惺,所以把这事换成赌局,而我来做庄,不论他们赌谁赢,那我就稳赚不赔。”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稳赚不赔?”夏侯翊疑惑道。
“这不是明摆着吗?”夏侯纾笑得更欢心了,“他们不是押姚氏赢,就是押佟氏赢,等到事情尘埃落定,输的那一方总得心甘情愿掏钱吧?我就赚个中间差价,那也不是一笔小钱。”
“你很缺银子吗?”夏侯翊满脸鄙夷,“万一他们谁都没赢呢?”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夏侯纾胸有成竹。
“你如何这般肯定?”夏侯翊有些好奇。
“二哥,我知道你耳聪目明,手里的情报也多,但你别拿这个问题来试探我啊。”夏侯纾望着兄长打趣道,“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中宫之位,只会落在她们其中一人身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的。”
“万一有呢?”夏侯翊依然坚持。
“不会有万一。”夏侯纾斩钉截铁道,“如果有,早就出现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夏侯翊觉得妹妹的想法很有道理,但又差点什么。。
夏侯纾说见夏侯翊神色迷茫,便笑道:“难不成二哥觉得皇长子之母有这个能力吗?她连连皇子都生下了,却还只是个四品美人,如今更是连亲自抚养孩子都尚且不能做主,还敢祈求其他吗?”
夏侯翊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她的话。
夏侯纾又瞥了一眼夏侯翊手中的酒壶,转移话题道:“好酒需得配好菜,你这样独酌可真没意思。”
夏侯翊知道这个话题不宜继续下去,便识趣的没有再提。
过了一会儿,夏侯翊瞄了妹妹一眼,笑着说:“看你这么馋,不如明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吧?”
夏侯纾皱了皱眉,抬头仔细打量夏侯翊的表情,听他这话,再联想起他今晚的种种反常行径,并不像是临时起意。
夏侯翊也不打算过多解释,只说:“明日午时,你先带着云溪去游湖,我晚些时候便到。”
“你为何不与我同去?”夏侯纾疑惑道。
“你今日才得罪三婶,我这不是怕明日一同出门太过招摇了?”夏侯翊笑道,见妹妹满脸写着不相信,才又说,“我有要事要处理。”
“我明白了。”夏侯纾若有所思点点头,“与我游湖只是个幌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