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前是一只走路昂首挺胸的黑猫,可少女却始终低着头,她眼中闪过的是忧虑和决然,当她抬起头时,自己看到了一栋熟悉的小楼。
小楼和记忆中那一抹黑暗重合在一起,少年当时目光平静地告诉她,自己的妈妈不会来,爸爸也很少来。
他比自己想象中,过的还要痛苦,痛苦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一场雨上,让从天而降的被称作神泪的甘霖洗刷掉自己身上的不堪和罪业。
只有在雨里,他才能保留下他那一点薄弱的自尊,在雨中哭着,哭声可以被雨声掩盖,泪水也可以混在雨幕中被其掩埋。
祈雨同学有雨瘾症,但这个社会却已经干旱了。
“就是这里了……”
她低下头,那只黑猫摇了摇尾巴,身形矫健地跃上墙头,在一里惊讶的目光中消失不见,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只有一里脚下的几根漆黑的猫毛可以看出它存在过的痕迹。
“呼……不能逃避。”她站在楼道里,呼出一口浊气。
她紧张莫名,分明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上门拜访,查探朋友的情况,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慌里慌张的。
“啊啦啊啦~”一道略显妩媚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一里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说话人一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她僵硬地转过头,果不其然,长崎千惠出现在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一袋子零食。
“没有见过你呢,陌生的小妹妹~是来找那个小帅哥的吗?还是说……”
长崎千惠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里,浅浅一笑:
“还是说,你是来找桐原君的呢?”
一里脸上不由露出欣喜和释然的笑容:
“啊……那个,我是来找……祈……桐原同学的。”
“啊啦啊啦,不用跟我隐瞒的哦。”千惠提着大袋子,“这里也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吧,你说对不对?”
一里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提着那么重的东西,不先上去吗?
“我说你啊,真是笨的可爱呢。”千惠的笑容少见地僵硬了几分,“要不然,你先上去?”
一里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楼道的正中间,将上去的楼梯给堵住了,她着急忙慌地不住道歉,让开了身子,千惠上了楼梯,才又冲她眨了眨眼睛:
“可以帮我拿一下吗?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太累了。”
一里愣愣地点头,接过了那一大袋子零食,却发现大多都是膨化食品,根本不重,其中酒什么的更是根本都不存在,只看到了一盒她叫不出名字的女士香烟。
“桐原现在应该在睡觉吧,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说要来我的居酒屋工作,一来就是一晚上,真是身强力壮的小弟弟呢~”
千惠的笑容总是能让人想到一些歪心思,但当她看到了一里那湛蓝色的瞳孔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后,千惠的笑容便收敛了一点。
桐原,你走的什么狗屎运?
很显然这声吐槽只能在心里说出来,而一里的心中却飘出了居酒屋这个很少听见的名词。
居酒屋是日本传统的小酒馆,提供酒类和饭菜的料理店。
起源于江户时期,据说原先是只为贵族阶层服务的酿酒屋,后来店家为了使客人在买酒之后,能当即在铺内饮用,这才提供一些简单的菜肴。
对学生来说,居酒屋这种地方几乎算是遥不可及了。
“嘘,不要告诉别人哦。”千惠突然想到了什么,讪讪开口。
日本虽然年满十六岁就可以打工,但未满十八岁的人打工时间不能超过早于早上五点,晚过晚上十点,而千惠这样让祈雨打工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是说出去甚至会遭受很严重的处罚。
一里点了点头,千惠便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