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喇庶妃,你怀着身孕,受不得累,便先回去罢!该休息休息,好好儿地养着,为皇上诞育一个健康的皇阿哥。”皇后看了一眼也跟在人群中的叶赫纳喇庶妃,也吩咐道。
宫中如今除了两个孩子以外,就唯有这么两个孕妇,若是再出来什么意外,前朝御史们的折子,就该满天飞。
况且,宫里,贯来孕妇,总是要有一些优待的。
众人的目光又似明似暗地转向了纳喇庶妃,这位也怀了将近六个月的胎了。
孕妇真好啊!享受各种优待。宫里的孕妇,就更显金贵了。
她们在这里吃苦受累,还得不到好处,人家在自己宫里,该睡觉睡觉,该吃东西吃东西,真舒服啊!
“是,”纳喇庶妃忽略了或明或暗的目光!素来夭折的孩子都是横死,不吉利,都说带着咒怨。会冲撞了新生儿和孕妇腹中的胎儿。
虽说只是一贯的认知,但该忌讳的还是要忌讳。纳喇庶妃如今唯有腹中这个小阿哥了,她不得不事事小心。这是她后半辈子荣耀与指望的金疙瘩!
纳喇庶妃小心翼翼,皇后点点头,一派贤后作派,“马佳庶妃那里,本宫也已命人去传了话,叫马佳庶妃好好地养着,她月份比你还大些,十二月底就是预产期,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了。”
皇后道:“你们两都是孕妇,宫中如今的皇嗣越发的少了,你也好,马佳庶妃也好,本宫与皇上,都盼着你们再生下两个阿哥来!”
“奴才与马佳姐姐都明白皇上与娘娘的厚爱,”纳喇庶妃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与马佳庶妃也望着不辜负主子娘娘与皇上的期待。”
她自然是盼着生下一个阿哥的,哪怕阿哥要难养一些,但格格们更难养,先帝后宫六个亲生格格,但能养活下来的,也唯有一个和硕恭悫公主,还在虚岁十五岁的时候,就因为联姻下嫁来瓜尔佳讷尔杜。
时年逆贼鳌拜势大,当时皇上大婚不过二年。鳌拜骄横跋扈无比,纵使不似秦二世时赵高指鹿为马。却也权侵朝野,端看他捏造罪名,以绞刑杀之,而满臣武权贵无人可拦、无人能拦便可知!
便是皇上、太皇太后也未能拦住。这绝对是太皇太后、皇上自登基以来的最屈辱的事情之顶,也是逆贼鳌拜权侵朝野的巅峰。
而太皇太后、皇上为安抚势大的逆贼鳌拜,于是商量着,便将时年虚岁十五岁的先帝亲生的公主,皇帝只大四五个月的先帝次女,册封为和硕公主,指婚给逆贼鳌拜之侄儿,瓜尔佳讷尔杜。
后来,逆贼鳌拜被铲除,和硕恭悫公主额附瓜尔佳讷尔杜也以从辅政大臣鳌拜罪被夺官,但和硕恭悫公主却不能与额附和离。
如今也有几年未曾进入宫中了。
听闻和硕恭悫公主如今身体不是很好,时时蹙着眉,心有郁积,怎能好?又与额附回了额附原籍,过得甚为清贫,和硕公主素来是金尊玉贵养着的,怎么能好!
若是她有格格!和硕恭悫公主便是前车之鉴。纳喇庶妃怎能接受来!
娇养一场,就是送去给人糟践。但倘若她不愿意,她又能如何,有皇上、皇后在,需要格格们和亲之时,皇上与皇后又何曾在意了亲闺女。
皇后笑笑:“回去吧!好好休息着。”皇后又嘱咐了一遍,“这里还有后宫诸位姐妹守着,她们比不得你,精力充沛,多陪一陪大格格也是好的。”
“奴才告退。”纳喇庶妃行礼道。皇后的言语,她也只是忽略了。后宫那么多女人,但能出息成器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余的,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必太在意。
纳喇庶妃由贴身宫女扶着慢慢退出去。
庶妃们继续在乾西五所里守着。
西五所共有五所,头所、次所、……五所。
每一所皆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
大格格住了头所,二格格住了二所。头所、二所之间隔了一大段距离,头所中的声音,也惊扰不到二所里的二格格,因而皇后也就不必再将二格格暂且挪出去。
很快喇嘛们被宣进了宫,头所里响起了喇嘛们经超度亡灵的声音。
头所也挂上了白色的布条。
庶妃们皆站在一旁,看着喇嘛声起、经绵延、亡魂安息。皇后等不得,头所外来了一个坤宁宫伺候的大宫女丝雨,不知禀报了什么,只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皇后挥手暂且让她退下。
转头与钮祜禄妃说了什么,便带着奴才们出去了。庶妃们看着,谁也没有多言,皇后如何说话做事,轮不着她们多嘴多言、指手画脚。
甚至不敢说一句皇后不好话。聪明人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谁知道自己身边是人是鬼?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道理,永不过时,也永远有人在看。
“皇后娘娘这是去哪儿!”小李庶妃瞧见了,轻声开口问了这一句。
她一旁的庶妃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能表达得再明显一些,就能看出来,那是她在看傻子、蠢货的眼神。
不过这位庶妃还是好脾气地回答她:“皇后娘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宫里如这般的蠢货不多了,还以为也是聪明的。要好好保护,才有好戏看啊!
她也是一名汉军旗的庶妃,也是没什么宠爱的庶妃,不然也不会和新进宫的汉军旗庶妃们站在一处。
宫里嫡庶分明、尊卑分明,便是隐隐地,贵贱也分明。
满军旗的庶妃们,贯来很少搭理汉军旗的庶妃的,便是有好脸色,也唯有得宠如庶妃、李庶妃,才有那样的好待遇。
人家虽然是满人,但也素来懂规矩,更是轻易不叫人抓到把柄。
王庶妃也好心再度解释道:“皇后娘娘是忙人,六宫宫务、内外命妇,皆由皇后娘娘统率,娘娘平日里忙得分身乏术,与我们自然是不同的,我们都是闲人,平日里,也只有在这些事儿上,能分一分忧了。”
“多谢姐姐为为解惑。”李庶妃感激地道。她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问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因而得了这一句后,再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