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韵拿着泪眼汪汪地走了,知夏也将祝卿安练好的大字送到了老太太那边。
一连几日,祝卿安练好的大字都会被老太太专门派人带走。
直至这日,祝老太太破天荒地派人上门,说是苏家办赏花宴,特地向侯府下了帖子,要两个姑娘同去。
还未到地方,祝卿安便看见苏家门口有个被丫鬟拥簇的妇人,时不时朝着巷口的方向张望。
直到宁国侯的马车出现,那妇人才如释重负,脸上挂着笑意,急忙迎上来。
“张姐姐,你们可到了,这满汴京的青年才俊可都等着你家两位才女呢。”
张氏稳重大气,像是一早料到一般,眉梢带着得意,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哪里哪里,只会写两个字罢了,老太太存了心思请苏大人指点,却没成想入了苏大人的眼,这才让这两个丫头有了些愚名。”
苏大娘子面带娇嗔,拉着张氏不松手,“哪里是愚名,如今怕是官家都对以兰的才名有所耳闻呢。”
张氏掩唇轻笑,身后的谢以兰两颊飞起红霞,柔柔弱弱的行了个礼。
“多谢大娘子抬举,兰儿尚且年幼,多有不足,还烦请大娘子多多指点才好。”
苏大娘子先是一愣,而后眉眼带笑,“这便是兰丫头了?果真是国色天香。”
几人挽着手,亲亲热热的走进苏家大门,丢下一个祝卿安仿佛是个凑数的,孤零零跟在她们身后。
“诸位,这位便是宁国侯家的二姑娘,兰丫头。”苏大娘子将谢以兰介绍给京中贵女们,有当日一同选秀的贵女,还捂嘴惊讶了一瞬。
“原是她?她当日的画便得了轩王赏识,没成想写的字也如此有风骨,竟能得苏大人青睐。”
在场的夫人姑娘们也都是人精,一来一回,便将谢以兰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猜了个十有八九。
原还站的远远的众人皆如众星捧月般,围在谢以兰身边谈笑,唯独祝卿安,自顾自坐在一边吃饭。
还别说,这赏花宴上的曲水流觞席还真不错,每道菜皆以花为题,既好看又好吃。
张氏作为太子未来的丈母娘,同样被围在中间巴结奉承。
往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的高门显贵,此时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张氏的脸色说话,谨慎试探,想从张氏口中得到太子的消息。
张氏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祝卿安,却发现她竟正独自坐在角落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如今这场面可都是她生的兰儿挣的,哪像那个,蠢笨如猪便算了,这等场合居然也只知道吃,上不得台面!
祝卿安可不管张氏想什么,她啃着梅花烧肉饼,看着眼前的闹剧。
苏芾夫妇曾受过她恩惠,自然不会捧谢以兰,况且当初在肆,苏芾可是将谢以兰的面子撕下来丢在地上踩地。
如今闹这么一出,必定别有所图。
果然,众人谈笑之间,苏大娘子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谢以兰那笔惊为天人的好字。
“兰丫头,算伯母厚脸皮,往日你祖母送来的都是些练笔之作,今日不知能否为伯母现场写一幅,也好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学学。”
谢以兰原本温婉的笑意一僵,垂眸答道,“兰儿的练笔不久,恐怕写不成什么气候,还是不在此露怯了。”
“你若不成气候,那些写字为生的人怕是都要去撞柱了。”东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哄笑一声,捻起手中的帕子可惜道。
“今日也是我不留心,只带了些时兴帕子簪花之类的,不知兰姑娘肯不肯也舍一幅墨宝给我?”
“这”谢以兰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眼中却暗含得意。
幸亏临出门时有祖母的提醒,否则现下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