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人骨,周业柱还不会这么紧张。
可问题是,那些瓶子一看就是做实验用的器械!
他现在不能肯定,当年脚盆鸡离开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恐怖的东西。
更不能肯定,万一那些当兵的没进过山,莽撞碰到了这些危险的东西会不会出 什么事儿!
所以,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让那个张排长尽快联系宝成军管处。
由军管处派车过来,把这些白骨处理安葬。
再找到实验基地,彻底消除安全隐患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至于为什么让宋大福和宋小山去……
则是因为,留在这里的人,必须有处理一切危险的可能性!
这个地方,已经到了深山,老虎随时可能出现的同时,周业柱不知道会不会有 其他危险,
所以,让这两个人走回头路,更保险。
宋队长显然跟周业柱想的一样。
他在附近收拾了点儿干柴,重新点篝火,让周业柱躺下休息一会儿。
他自己则是直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那模模糊糊的沟发愣。
周业柱没睡。
而是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烙饼,穿在一根树枝上,在火上烤热。
夹了猪油和葱花的饼,加热之后,变软的同时,诱人我香味也悄悄弥漫开来。
一张饼,周业柱一撕两半,把其中一半硬塞进了宋队长手里。
如果是平时,能吃到这香喷喷的白面做的猪油饼,宋队长得乐的合不拢嘴。
可现在,抓着这热乎乎的饼,他却是怎么也放不到嘴里。
“我……”
刚张开嘴要说话,宋队长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他用力的擦了擦脸,深吸口气抓紧了手里的饼:
“其实,我不止有个哥,我还有个妹妹。”
“我妹妹长的,那叫一个漂亮。那时候,附近的那些小伙子们,天天假装没事儿 从我家门口路过……对接,院儿里还经常有别人扔进去的猎物,就为了看我妹妹笑
一下。”
说到这里,宋队长笑了一下。
“后来,我妹妹定了亲事,过年前她去买红布想回家做红盖头……”
他的话停下了。
周业柱知道,他需要一个倾听者。
虽然自己跟宋队长并不算特别熟。
可是,他愿意做这个倾听者。
所以,周业柱自然而然地接道:
“然后呢?”
“那是19年。我赶着驴车带着她,还有不到6岁的大山……她去买红布,我去卖 山货……我为什么要跟她分开呢?”
宋队长的声音抖了一下:
“后来,我找到了布店,那里的人说,刚才8脚盆鸡在街上抓人,抓了好几 个,包括那个买了红布的姑娘……”
“我问了整条街的人,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被脚盆鸡的卡车拉走了……”
宋队长低下头不说了。
周业柱却能猜到。
这时候这些生产队的队长,大多都是以前民兵队的。
周业柱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宋队长参加了民兵队吧……
“我想过最坏的结果,只要她回来,什么样我们都认了……可就是没想到……”
就是没想到,他的妹妹,可能就在距离宋家沟不到三十里的山里。
更想不到,他妹妹受的苦,比他能想到的更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