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部干部闻言,笑道:“具体情况,各个地方都不太一样!要看牌坊镇目前的,主管领导的安排了!”
“对了,我还没问,现在牌坊镇这么乱,主管日常事务的是哪位领导?”赵德财问。
组织部干部想了想说:“之前应该是副镇长,但因为云城市突然展开政府自查活动,牌坊镇又是重点,所以现在应该是新上任的,中心校代理校长,暂时代管日常事务……”
“中心校校长代管日常事务?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赵德财皱眉说道。
组织部干部说:“这也是我们市委组织部刚刚得到的消息,牌坊镇这次出了严重的违纪违法事件,牵连到了许多镇上的干部!云城市之所以有现在的安排,就是因为这位年轻的中心校代理校长,得到了广大群众支持!也算是稳定群众情绪的一种手段嘛!”
“原来如此……那么这位校长是?”
“哦,他叫李余年!”
“李、李余年?!”赵德财差点喊破音了!
组织部干部一愣:“赵镇长这是?”
赵德财急忙深吸一口气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李余年,现在还只是实习生啊!”
组织部干部笑道:“原来赵镇长也知道他啊?您说得没错,李余年确实还没有大学毕业!但据云城市委和组织部给出的理由是,李余年凭借一己之力,稳定住了牌坊镇所有被诈骗群众的情绪,避免了恶性群体事件的发生,维护了公共秩序!”
“除此之外,李余年在镇小学实习期间,也担任过行政职务,也就是校长助理!这一点,镇小学副校长谭伟民亲自证实!并且云城市委组织部,也是根据谭副校长的提议,为了保证牌坊镇稳定的工作交接,所以才临时做出的这个决定!”
说到这,组织部干部忽然发现赵德志脸色难看,不禁改口道:“赵镇长放心,这只是个过渡的安排而已!相信等赵镇长履职之后,就由你来主持工作了!赵镇长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就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太草率了……”赵德财干笑了一声,摇头说道。
因为他哥赵德志和侄女赵晓萱,赵德财是太知道李余年是何许人也了!看起来,想象中的隆重的欢迎仪式,恐怕是很难了啊!
……
与此同时,牌坊镇镇口,那块著名的贞节牌坊之下,已然聚集了数百的群众。
为首那位身穿正装,花白头发的老人,正是牌坊镇第一小学副校长,谭伟民。
因为受到牛爱群和朱广利等人的牵连,如今牌坊镇政府、镇党委、以及七站八所的大部分领导,都在接受云城市纪委的调查!即便是没有被调查的,也是十分“识时务”的不敢露头了!
谁不知道,牌坊镇出了一个叫李余年的年轻人?
这个李余年虽然只是个刚来不久的实习老师,但却在上面有“天线”,背景大得很!
要不然千丰市教委下来检查工作的领导,能主动和他握手聊天?要不然他敢大包大揽,要给全镇被骗的老百姓和老师要钱?
据说,这个李余年还得到了云城市大领导的接见,回来之后镇政府就接到了,云城市委的电话指示!
所以在牌坊镇这个短暂的混乱时段中,所有镇领导全都纷纷主动要求,让“对全镇稳定工作”做出巨大贡献的李余年,来当这个带头人!更还违反常规的,让他破例成为了中心校的校长,算是有了政治头衔!
这些关于李余年的传闻,当然也都是李余年通过谭伟民、杨有福等人,悄然散播出去的!
既然他已经决定站出来挑这个头,那么就必须要强势!传言传得越玄乎,那么他的公信力和声望,也就越大!
现在牌坊镇镇口的这些群众,就是李余年组织起来,准备迎接新镇长赵德财的!但直到此时,李余年也还并没有出现……
随着时间的不断临近,谭伟民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身边的杨有福:“老杨大哥,李校长这怎么还没来啊?”
杨有福呵呵一笑:“李校长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肯定会到!谭校长这是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这可是新来的镇长啊!要是怠慢了,我、我可吃罪不起……”
谭伟民主持过的,最大的场面,恐怕就是学校里的运动会了。带头迎接新镇长这种事,对他来说比天还要大啊!
杨有福却十分淡然,因为他们杨家祖上的关系,他在牌坊镇声望很高,被选为群众代表。
只不过杨有福却同样知道,李余年给那位新来的赵镇长所准备的,却并不是欢迎仪式,而是下马威!
……
李余年其实也在镇口附近,之所以没有去牌坊下,是因为他有些事要安排。
“呵呵,李校长,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件事,我和你叔……哦不对,是我们爷俩一定给您办得妥妥贴贴的!”
此刻站在李余年对面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多岁,满脸横肉但却不断点头哈腰,卑微之极的老人!
他当然正是李余年之前去草店村“看望过”的那位四叔爷,李树根!
至于李树根身旁,那个四十岁左右,同样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则是李树根在镇派出所当辅警的儿子,李大龙。
这父子俩对李余年前倨后恭,当然是因为听说了许多关于李余年的传闻!
眼前这种情况,自然是在李余年的预料之内的。他从来都知道,李树根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他之前去拜访李树根,只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以便为以后的布局做准备!并且他也十分清楚,李树根当初对他有多嫌弃,现在就会对他多卑微!
李余年笑呵呵地说道:“四叔爷,还有小叔!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呢?”
李树根顿时受宠若惊连声说道:“不敢不敢,您是官,我们是老百姓,哪还敢论辈分?李校长一看就是能做大事的人!想当初,我见您父亲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儿子肯定有出息,如今这不就应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