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柏来电,是来跟江落苏分享喜悦的,上次的样品他发给了最大的经销商,那边客户预定量逐渐可观,他让江落苏是时候扩充人手,预留生产力,随时做好批量投产的准备。
江落苏听了很是高兴,笑说:“赵总你还不知道我,我早就整装待发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哦对了,请你给我一个账号,我把欠你的20万连本带利一起归还。”
赵立柏大为吃惊,“小江你可以啊,说好的三个月,这三个月还不到呢,你个小娘逼,结棍的很。”
“我这也是情势所逼,一想起每天在替利息打工我就睡不着觉,赵总你们这种出借方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赵立柏没想到无缘无故又被影射了一顿,赶紧甩烫手山芋似的挂了电话,心说这个姓江的小娘逼是真不饶人,一点小事翻来覆去地念叨,真烦。
难怪昨天喜雀叫了一天,原来是好事接二连三地来。李茂山电饭锅内胆的合同也发来了,竟然比预期量要大了一半,这还不够江落苏乐呵的,李茂山又透露道:“烤箱研发有了新进展,估计也就是下半年的事儿了,你心里有个数。”
江落苏盘算着电饭锅的单子,虽然利润几乎被李茂山吞的差不多,可好在量不小,积少成多,养活工人还是没问题的,再说现在的牺牲都是为了届时的收获,等红星的烤箱一旦投产,还怕没有她赚钱的机会吗?
江任杰能瞅出来,他女儿这两天心情很是愉悦,他想,有什么无理甚至过分的要求都得趁这两天提了,比如让她赶紧找个司机,好放他自由,又比如自己手头实在紧张,想预支点工资,再比如她年纪不小了,该考虑考虑找男朋友的事。关于这一点,他跟李安华已经开会讨论过,既然孩子自己不着急,他们就得在背后推一把,于是他从朋友堆的儿子里筛选了一遍,发现全是一帮子歪瓜裂枣,连她女儿的脚趾头都配不上,想想还是得靠他李哥,毕竟他是本地人,总能认识几个办厂子的小老板,也算是门当户对。
关于这一点,李安华和江任杰不谋而合,他坐在摇椅上,花生一颗一颗往嘴里送,却也没忘了贬损江任杰,“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就侬认识的那帮货色,不是赌徒就是好吃懒做,能有什么用场?”
江任杰不服气:“你别看不起人啊,想当年我在鼎盛时期,也认识不少大老板,哪个不是大有来头,再说了,我还认识你呢,难道你承认自己也不是啥好货色?”
李安华差点被花生粒呛死,随手抓起一把壳儿就往江任杰身上砸,“离爹寡娘的东西,侬说谁不是好货色。”
江任杰眯着眼笑,在他李哥面前讨好卖乖,“你听不出好赖话呀,我是夸你厉害呢,跟那些大老板一样,是了不起的人物。”
李安华对这解释很是受用,哼一声,惬意地晃起了摇椅。
“你要是真有好的人选,可千万给苏苏留意着,她可是你徒弟,总不能看着她当个老姑娘吧?”
江任杰剥花生奉上,李安华心安理得地享用,慢悠悠道:“你放心,我这辈子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小娘逼对我也算孝顺,我还能真让她当了老姑娘不成,我心里早就有人选了。”
江任杰仿佛看见他风度翩翩的女婿拎着烟酒朝自己走来,又递给他一张卡,跟他说:“岳父,拿去,随便赌,不输完不许回来。”他越想越觉得晚年生活甚是美好,“多大年纪?家庭背景怎么样?出手大方吗?”
李安华眉头一皱,他是真心疼江落苏,可又是真嫌弃江任杰,要是以后他家的臭小子真跟江落苏结了婚,那江任杰不就是小狗栽进茅坑了吗?那臭小子唯一的优点就是钱多,这一点,正合江任杰的意。
“侬问嘎多干嘛?又不是侬找对象,这事儿我会跟丫头当面商量,侬少插手。”
江任杰心说,也行,反正老李头不会害自己亲徒弟。说起来他女儿从小跟着他没过什么好日子,他不是个称职的老爹,女儿要是真成了家,找到一个能照顾她的男人,他这辈子还真是无憾了。不对,想想还是有憾的,他赶紧又剥了一把花生,殷勤地奉上,“那啥,李哥,有合适的老太婆吗?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李安华中午饭都差点吐出来,嚼碎的这口花生一时难以下咽,他从摇椅上坐起来,痛骂道:“姓江的,你不骚包会死啊?”
江落苏听说她师父要给她介绍对象,并且对方还是那个他原来极其看不上的大外甥,顿觉得世界变化莫测。他师父把他那外甥的条件简单提了一嘴,说是32岁,也办厂子,人高马大的,最重要是没什么不良嗜好。江落苏扼腕,她师父要是早一年给她做介绍,就冲这条件,她说不定真会去见见,可现在她怀里抱着块珠玉,再好的条件在她眼里都是石头,看不上眼,入不了心。说起来沈沧行除了年龄以外,对比她师父这位大外甥只优不差,她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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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苏怕她师父失落,敷衍说空了会请他约见,老头看他徒弟的表现好像一点都不积极,心说是不是自己这“媒婆”不够专业。他来之前特别找人学习过,帮人做介绍要专挑好的说,他寻思自己已经说得够完美了,还厚着脸皮把年龄少报了岁,就是怕江落苏嫌他年纪大,到底还是没引起那丫头的兴趣。说来说去,还是怪那臭小子不争气,李安华又在心里把他外甥骂了一遍。
夜里,江落苏给沈沧行打电话,炫耀自己的市场很红火,沈沧行在电话那头闷声发笑,心说现在的人怎么都热衷给人搭桥牵线,就在白天,他舅舅才刚跟他提过相亲的事,他当然不会跟江落苏说,虽然她平日里不拘小节,可不代表在感情上亦是如此,于是跟那头揶揄逗乐:“所以呢,你打算抛弃我?”
江落苏哪舍得呀,一听沈沧行那不急不躁的语气,竟有些莫名不爽,怎么自己都要去相亲了,他还能笑得那么灿烂,摆明了不在意她呀,“沈总,你就不怕我真看上人家啊?”
“不怕,”沈沧行傲娇道:“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江落苏败了下风,当然不会就此作罢,“那当然了,沈总是谁呀,东阳的高岭之花,谁能比得过你?”
沈沧行隔着电话竟然臊红了脸,哪怕是时隔一年,他听到高岭之花几个字还是会忍不住条件反射,江落苏每次争辩不过就喜欢拿这场乌龙来对付他,奈何他次次都只能认输投降,“我错了,我刚刚说的不是心里话,我不想你和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约见,我会吃醋,会生气,会很不高兴,到时候你可哄不好我。”
江落苏被沈沧行逗得春心乱颤,她就是喜欢听沈沧行耍脾气,时不时透露点原始的情感需求,这才像个接地气的活人,而不是长在悬崖峭壁的高岭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