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矜皱了皱眉:“宋队长已经找到了摆平唐家怒火,又能给兰贝尔医生交差的法子了?”
宋汝臣应道:“没有。”
“那你不该拒绝我。”
宋汝臣却有自己的顾虑,局长因为他把唐绣羽抓到巡捕房的事,已经骂了他好几次,实际上他也十分后悔,如果可以挽回,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但是……
宋汝臣道:“冉小姐,你并不是第一次骗我,我该如何相信你会对我有利?”
宋云矜道:“令尊在江雪绣苑的传绘部任职,这传绘部是他前一任妻子的产业,如今却被其他几家吞并,就连他的传绘部,也被唐许两家一道把持,我现在得罪了唐家,和他其实是同一阵线的人,我可以帮他掌控传绘部的权力,我的能力,你应该会相信。”
宋汝臣却没有动摇:“这些都是空口白话。”
宋云矜想了想,便从手袋中拿出一枚印章道:“这是宋代金石名家赵明诚的私印,价值连城。”
宋汝臣接过印章,侧身让开了一条路道:“冉小姐,请随我来。”
“多谢。”宋云矜垂首,掩住了眸中的冷笑。
不愧是宋国峰的儿子,一样的贪财,一样的厚颜无耻。
……
四曲八弯的巡捕房大牢,宛如一个阴森的山洞,时不时就会传来几道惨叫声,宋云矜按照宋汝臣的指引,找到了徐庭的牢房。
徐庭被镣铐铐住手脚,身上倒是没有被虐待的痕迹,见到宋云矜,他激动地站起来:“东家……”
宋云矜走到他身边,低声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明,又道:“虽然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不过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命。”
徐庭的眉头皱紧,叹了口气道:“是我行差踏错,得到报应也是应该的,只是唐家人睚眦必报,吃了亏一定会找人陪葬,我只担心我的妻儿……”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宋云矜轻声安抚,“我早就提前派人去救他们,如无意外,唐家人去的时候,应该只看到一个空屋子。”
从一开始,宋云矜就一直派人盯着徐庭妻儿的下落,目的就是防止徐庭反水。而唐绣羽为了控制徐庭,囚禁了他的妻儿,这一切都被宋云矜的人看在眼里。
宋云矜就让守着的人按兵不动,既不阻拦,也不营救,只在暗中保护他的妻儿。待唐绣羽闹事时,她判断时机已到,便让手下的人立刻救出徐庭的妻儿。
宋云矜知道,在徐庭妻儿这方面,她和唐绣羽一样,本质上都是拿着家人来要挟他人,为自己办事。
可也有不同。
那就是,她做什么,都留有底线。
不滥杀无辜,是她的原则。
徐庭听罢,面上的感激之色无法抑制:“东家,谢谢你,大恩大德……”
说着,便要跪下来,宋云矜立刻抬手托住他。
因为,她并不想承受他的感恩。
毕竟,她救人不是出于义举,而是给替她办事的人,解决后顾之忧。
她和徐庭之间,是交易关系。
“我已经安排好,今天晚上他们就会乘船出海,你不是一直希望找个西医治你的夫人么?至于你,我会想办法送你去北京,那边还有许多事需要你。”
徐庭惊讶抬头:“东家你还愿意相信我?”
宋云矜指了指他的手:“你不赌时,一直像个好人。”
徐庭低下头,脸上露出了羞愧之色:“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我要一直做好人。”
在未沾上赌博之前,他确实算得上一个积极向上,又爱护家人的“正常人”。
可当他迷上赌博之后,赢钱的快感,让他迷失了自己。
而输钱后,想回本的心思,又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上了赌桌。
冷静下来时,他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他应该脚踏实地。
可每每听到酒友招呼时,又心痒痒。
不是他控制自己,而是牌桌控制了他。
它磨掉了他的热情,磨掉了他的良心,把他变成了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恶魔。待自己的身家都被榨干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好在,宋云矜给了指出了另一条路。
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徐庭的牢房出来,宋云矜又去了女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