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县办口的老赵陷入尴尬,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早就不满的李都头走过来道:“由卑职说吧,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涉及了东京高衙内吗,但知州相公何等人物,岂会怕了那……”
张叔夜皱眉打断:“少点废话,说结论。”
李都头抱拳道:“那叫张青的死的蹊跷!根据蒋忠和其属下一手供词,我认为对不上张青的死态。于是卑职怀疑:张青先被人挖了双眼,才被人一脚踢碎脑骨而死。”
张叔夜迟疑着道:“你的思议是:他既能被挖了双眼,明显已被控制。于是还被踢碎脑骨不合理?”
耿直的李都头道:“从刑案本身来讲,自有不合理处,卑职只想知道真相。”
张叔夜倒也没骂他,又默然看着张青的尸体少倾,然后瞪了蒋门神一眼。
却竟是不过问了!
这叫嫉恶如仇的李都头一阵失望!
蒋门神却是自己吓自己,基于老张是少见的狠人。
既然“东窗事发”了,蒋门神先就怂了,过来跪地哭诉:“相公明鉴,衙内是有苦衷的,为审问此二贼谋财害命多年的钱财去向,不得已才逼杀……”
“什么!”
听到钱财关键字,张叔夜惊得跳起来:“这么说来,被那纨绔子弟获知了钱财埋藏地点了?”
正在这时。
有一富安麾下的帮闲老远喊着“报——”,跑着来了。
倒也没人拦截,那帮闲跑到近前道:“我家衙内让报知州大人知晓:我等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二贼的财宝存放地,为免被坏人捷足先登,衙内方面正带人看守着,只等大人过去查验?”
完了!
张叔夜双眼发黑,这样一来最多只剩下一根毛了!
只略一查问,就知道那纨绔子弟昼夜兼程赶往十字坡时尚未入夜。
但现在日出三刻了,纨绔子弟方面才来报说:找到财宝。
那基本是搬空藏起来,才让官府去清场的。
但表面上,张叔夜还不能为此说三道四。
倒也不完全是怕了高俅而不方便说三道四。
张叔夜只深深看了张青的尸体一眼,寻思,那纨绔子弟倒做了老夫不方便做的事。
贼人口供的话,只留下那孙二娘一人足矣!
“请相公明示,该如何处理张青死相?”李都头还是不甘心的追问。
张叔夜一边出门一边怒斥:“这已经不是本案重点,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老夫得去看看那小贼留了三根毛还是两根毛?若少于一根毛,少不得又要上弹劾高俅,为什么要说又?”
……
马不停蹄赶至十字坡,已经接近正午。
张叔夜又累又饿又渴,但来不及喝属下递来的水。
下马之后,就火急火燎的背手朝着人员聚集的那边去。
“见过,哎呦……”
把守外围的高家帮闲尚未见礼,被心急的张叔夜一脚踹开。
进去一看!
只见除了富安等流氓围着财宝外。
只见那帽子都戴歪了的纨绔子弟,也如临大敌的样子拿着一把官刀,正眼观六路、忠心耿耿的样子警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