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叙默将温王爷的贪婪尽数看在眼里。
他握紧温裙的手掌,低眸看着她。
少女小脸恬静,一双漂亮的眼眸清澈明亮,眼底是回到家的欣喜,没有一丝阴霾。
她或许没有看到自己父亲眼底的算计,或许也不想看到。
花叙默唇角的笑容有些冷,他说话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但在有关于温裙的事情上,他不免要有所顾虑。
他暂且放过温王爷。
温王爷背脊一凉,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或许是他的错觉,天也真的冷了。
温王爷赶紧让下人叫温王妃过来,还有世子,摄政王可是一根粗大腿,他们家不能轻易错过。
花叙默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吃上了团圆饭。
尽管在座的各位没有都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只在意一人。
花叙默看着温裙,神情无比温柔。
温王爷一家小心翼翼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花叙默对温裙真的特别温柔体贴,心中激动无比。
温王爷恨不得现在就跟花叙默畅谈他的未来,然而青年偶尔掠过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他后颈一凉,竟然失了言语,下意识低头不敢再看他。
温裙对此仿佛毫无所觉,低头认真地用膳。
摄政王的仪仗很大,哪怕是去同朝官员府邸,也要用自己的厨子做菜,今晚的佳肴都是花叙默的厨子做的。
花叙默的厨子比宫里的御厨做的菜还要好吃。
温裙每次吃饭都很有胃口。
温王妃看着温裙吃菜的速度已经很不满,但是看到花叙默在,她勉强忍了下来。
但是当温裙叫丫环盛第二碗饭时,她忍不住了,低声斥道∶“清雅。”
温裙手一抖,垂下眼眸,不得不放下碗筷。
花叙默微微眯眸,有些不悦∶“温王妃这是不准郡主吃饭吗?”
温王妃连忙摇头惶恐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是清雅平日里饭量就小,一碗饭已经够多,吃多了臣妾怕她身子不适。”
花叙默脸色微冷∶“怪不得她的身子如此消瘦,原来都是被你饿出来的。”
他的神情语气不见一丝笑意,不怒自威的骇人气势吓得温王妃身子都瘫软了,连忙起身跪在地上不安道∶“摄政王赎罪,清雅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怎么会饿着她呢?这也是为了她好啊……”
本朝以瘦为美,女子体态纤弱是审美风向,就连如今四十岁的温王妃每餐都控制自己的饮食,生怕胖了丑了会被温王爷嫌弃。
尽管温王爷这些年来后院里的人就没有少过。
见自己的王妃被吓得跪地,温王爷低头装鹌鹑,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他也怕花叙默,怕他注意到自己当场下他的面。
温世子和其他几位嫡出庶出的公子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温王妃说话。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知道摄政王脾气并不好,并不敢轻易得罪,另一方面也是性格太过理性,对于感情淡薄。
偌大的一个温王府,也不比摄政王府多一点人情味。
花叙默淡淡地扫了眼默不作声的温家人,在温裙要开口之前说道∶“本王的大夫说她要好好休养,要吃好睡好用好。本王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儿在你们温王府连饭都不能够吃好,又怎么能让她在这里长留。”
这话的意思是要怪罪整个温王府。
装死的温王爷害怕了,连忙开口道∶“摄政王恕罪,这都是妇人之见,难登大堂。清雅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让她吃饱饭呢?杨氏,你可知错?以后莫再管束清雅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