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我李某不读春秋的(求追读!) “掌柜的,那本《登大雷岸与道兄》可有闲册?” 内城,富堂。 两层楼结构的店中,横立的架上,有堆积如山的线装。 斑驳的木质窗棂上,稀疏阳光洒落进来,让空中的点点灰尘盘旋着落到籍扉页上。 而此时,富堂大门口,一位面似芙蓉,娥眉如柳,雪白肌肤略带些病态的女子,正用那双双勾人心弦的眼眸,有些无奈的看着店掌柜。 掌柜赔笑着拱了拱手,道, “小姐莫急。这本游记前些天借出去了,我看记录,今日就该归还了,若小姐没事,不妨再等等。” 女子点头,轻摇莲步,走到一旁,随手翻阅起柜台上,之前归返还未整理的堆。 说来也怪,《登大雷岸与道兄》本是本名不见经传的游记。 是一位锁精圆满的武师,为求突破的机缘,冒险进入荒野,跋山涉水,窥地门之绝景,望天际之孤云,最终突破养神境界后将自己所见所闻汇集成册,赠送给一名修道朋友。 往日里一直压在架底部吃灰,一年半载都借不出去几次。 但她来了几次,都没借到。 而且还有不少类似的游记,前前后后都借出去了。 听富堂掌柜的意思,似乎都是被一人借走的。 一时间,她不由对这位素未谋面却屡次‘捷足先借’之人,有些好奇。 片刻后,她的随行侍女小心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诧异抬头,便见一位披着宽松大衣的男子走来,正在还。 名,正是《登大雷岸与道兄》。 为避免惹人反感,她并未立即向前借,而是等那位男子还后登上二楼去找,这才款款走到柜台前。 借过籍,她大致翻阅,便察觉厚重的册上,有许多镇纸压着纸张,避免纸皱起来的痕迹。 似乎述说着借者,是个痴。 “掌柜的,刚才那位公子也住附近?”女子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婉转。 掌柜的愣了下,这才嗤笑一声, “那人哪里敢被小姐称一声公子! 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来,每次来都披同一件麻布大衣,身上还有淡淡的秽物味,我看,估计是哪家挑粪……倒夜香的。” 倒夜香的? 女子闻言,心中好奇心更胜几分。 一介担桶挑粪郎,筋骨劳累,操劳杂事,却整日往斋里跑? 看来是主家的任务量不饱和呀…… 女子粲然一笑,但没再多想,也没前往搭讪的念头。 萍水相逢,会心一笑,便足以。 她转身离开富堂,登上街上一架普通无奇的马车。 丫鬟留下借钱,匆匆赶上。 …… 李清霖拿着几本线装,快步走下楼梯。 “掌柜的,可有养神武师所做的游记、杂、诫?” 掌柜接过,核对着借资,顺口回道, “有啊。” 李清霖闻言,大喜过望,立刻问道:“在哪里?” 掌柜抬起头,笑呵呵道, “客人你若是想要,我可从隔壁洛水县给你调一批,咱们富堂是连锁店,莫说养神武师所著籍,便是仙人所写之,富堂都有收录。” “当然,价格不便宜,养神武师的,加上运输费用,一本在五两到数十两不等,且只可观看三日。” 听到价格,李清霖嘴角抽搐,心中无奈,立即被劝退。 王管事这厮坏事做尽,但临终前,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把李清霖调去倒夜香,却给了李清霖趁机离府的机会。 虽然都有时间长短的限制,但按照李清霖现在的脚力,快去快回,也足以到这家富堂借后再回府。 任何时代,前人用知识呕心沥血所著籍,对后人来说,都是精神的大补粮。 李清霖便是想从中找到有关假龙鱼、苍黄光芒、乃至那座地下水府的更多信息。 这也是没有师门教导的弊端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连蒙带猜如无头苍蝇一般,若是有师尊指导,随口一提便足以让李清霖破开迷惘。 “可还有便宜点的,额,用不着养神武师所著,那种离奇古怪,骇人听闻的见闻录也可以!”李清霖转而问道。 掌柜闻言,思索片刻,这才忽然记起了什么,弯腰从柜台下面厚厚一堆里,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喏,你看看这本,是之前有个服拓荒役的人,在荒野中瓦砾堆里找到的,记载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内容。” 李清霖眼睛顿时一亮,下意识的就要拿过册子。 “诚惠,二两银子。” 李清霖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这么贵?!” “贵?” 掌柜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李清霖宽松大衣也无法完全掩盖的发达胸肌、厚实的肩膀、腋下都快要生出翅膀的背部。 这才幽幽说道:“刚好城里贵人们捎来话,想看些得劲的册。 伱若是感兴趣,可以给诸如《弁雨钗》、《宜春香质》、《龙阳逸史》这些插画,当人模……” 啪嗒! 两枚银子被李清霖狠狠拍在桌上。 他拿起薄册和其他几本,转身大步如流星,快速跑远。 还当插画,当人模? 他李清霖从不读春秋,像什么午夜人屠,绿到尽头,琉璃狐什么的,更是一概不知! 怎么能干这等腌臜人清白的行径?! …… “你这小子,每次倒夜香都是气喘吁吁的,可得操练下身体,这么虚可不行呐!” “可不是,学学哥几个,胳膊上能跑马!你这小身板,啧啧……” 王宅,后门。 几名门侍看着肩担空桶,却额头生着薄薄汗水的李清霖,打趣大笑着。 “是是是,几位哥哥教训的是。我这不是一天忙个不停嘛!都没练武的时间。” 李清霖弯着个腰,将半个身子都佝进大衣里,满脸赔笑道。 几人闻着那刺鼻的秽物味,稍微检查,打开桶盖,便赶紧挥了挥手让李清霖进府。 李清霖走后,其中一名门侍双手环抱一柄短刀,靠在柱头,向身边一人说道, “我说,老周啊,那天晚上就真这么吓人?搞得你弃刀不用,转而练剑,十多年的刀法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惜了,之前你还是王管事身前的红人,出了这事,被派来守门了。” 被称之为老周的人闻言,神情有些恍惚,瞳孔底部似乎又倒映出那天深夜,暗室中生出的璀璨如流星亘空的刀光。 那刀光如羚羊挂角,又凌厉霸道。 他苦涩一笑:“胆气被吓破了,哪里还敢用刀?” “以后就练练剑,守守后门,挺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