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剧组的人才终于成群地跑到跟前来,其中当然包括急疯了的阿康。这里里外外又是一阵子骚乱,最后报了警,确认那人泼洒的液体是食用油,且也没有人在此过程中而受到伤害,大家才都放下了心来。
后来场地封锁,所有人散去,边桐和娄星紫被带到派出所录了口供。中途得知在那犯人包中翻出打火机和火柴时,众人都倒吸口气,捏了一把冷汗。幸亏边桐阻拦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阿康对他们俩如何感激到痛哭流涕,接警警员也对他们如何称赞有加,这些暂且不一一赘述了。
因为娄星紫整个人像在云里雾里似的,走路都轻飘飘,好长一段时间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头呢。事后再让她重新回忆自己目睹和经历过的,她甚至都未必能描述得详细准确。
懵懵怔怔地,又当了一回医院的过客。刚到小镇两天,两天就来两回,她和边桐也没谁了。看着并无异常的检查报告,坐回车里,娄星紫仍没反过神来。
“你说……会不会被脏东西附体的,是咱俩啊?”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句话来。
“嗯?”
边桐用湿巾简单擦拭着身上还没顾上清理的边边角角,随口应了一声。下一秒,娄星紫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放大了,惊得他一僵。
经纪人的表情十分严肃,好似之前不准他提“牛鬼蛇神”的人不是她一样,正经讨论起来:“不然咱们怎么会接二连三遇到这么多事?这地方是不是有煞,跟咱俩犯冲了?”
边桐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不是不信鬼神吗?”
“谁说的?那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娄星紫心虚起来,越说越小声,手上动作却没停,帮边桐拉下了安全带扣紧,“这,也挡不住天天折腾啊。你还得在这里呆上一周呢,要是天天都来这么一出,那谁受得了啊?”
“应该不会有了。”边桐看到娄星紫的发梢粘上了油,黏成了一缕,便用湿巾替她擦了擦。她当时不顾一切的抱紧护着乔昕心,身上自然也是一片油污。
“哦谢谢。”娄星紫一边插空道谢一边听边桐继续说着。
“片场现在还算干净,没有那么明显……不,危险的能量了。”
娄星紫听边桐没把话说满,不禁问:“什么叫‘还算’啊?”她提心吊胆起来。
边桐却微微一笑。“每个人都会带一些负能量,不过构不成威胁,大多都来得快消得也快。”据他来到人间这一个多月观察,是这个样的。
娄星紫眨眨眼,这么一听,好像也懂了。人嘛,总有七情六欲的,难免哪个念头走歪了就会有些不好的想法。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你今天……真的给那个私生除祟了?”要不是亲眼所见那人前后态度的剧变,娄星紫还不敢相信。
谁能想到那么激动危险的人物,一下子变得像小白兔一样懦弱无助。进了局子,态度就更老实了。都不需要警察叔叔们说什么,自己噼里啪啦什么都招了,甚至还做出了深深地忏悔,哭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流。
就是不知道那是发自内心深刻的悔恨,还是害怕受到惩罚胆怯的悔恨了。
不过回头想想,那人攻击乔昕心时的疯狂,还真像是被什么邪灵附体了一样。而边桐,像极了电影里的驱魔人。
“厉害了你,边桐,就是不当演员,也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啦。”当然,迷信思想还是不宜宣扬的,为人类事业悄悄做点贡献可以有。
娄星紫像是被边桐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突然开始对门里的一切都好奇起来。一边开着车一边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
“诶,你什么负能量都可以消除吗?那你岂不是可以去救很多类似什么抑郁症之类的病人啊?”
“哦对,监狱,你去监狱里走一遭,挨个囚犯握握手,那不就是消除隐患造福社会吗?”
“还是说那种地方的负能量太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那医院怎么样?绝望是不是也算一种负能量?”
“话说回来,以后我们要是搞个握手会什么的,你不就等同于做慈善吗?这算不算传教啊?”
“诶你……”娄星紫专注开车,抽个空一瞥倒车镜,发现边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