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19年9月20日。
太阳初升,威海新城码头处已是一片热闹景象。
今日威海渔船5号,渔船6号,即将下海,但真正吸引众人心神的是正在预热,准备离港的‘长生号’!
长生号尺寸与其他渔船尺寸并无不同,但布局方面大有不同,其他渔船有的高耸桅杆,长生号就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为捕鱼准备的船。
长胜号的围栏更像是凹凸的城墙,均匀围绕整个船身的凸起位置就是射击位,正好容纳两人一组,透过其中的孔洞向往了望和射击。
甲板左舷、右舷各排列了6架床弩,台丈许高的铁包木投石机,船头方向还有2架床弩,2架投石机。
整船因为配备了双动力,更大一号的蒸汽机组,而且甲板下层分布了宿舍区,更大的淡水存储舱,更多的物资储备舱,所以吃水比渔船更深,以至于甲板离海面不足2丈高。
陆长生还绞尽脑汁,利用大量玻璃镜组合而成了蠢笨但实用的鲸鱼油探照灯,毕竟是吃过夜晚航行的亏。
甲板上有陆长生精挑细选的50位优秀匠人,登的两个知名大夫也在县令的‘好言相劝’下跟了船,大头有幸被任命为长生号的船长,从最早的一批500人水手中抽调了50人跟船,他们不再是渔民,而是长生战舰上的勇士!
没能被挑选上的水手个个捶胸顿足,在登人心目中陆长生已经被神话,能跟着陆东家出海,而且听说时间不会短,是带他们发财去的,谁人不激动?
静站在陆长生身后,透过船舷边凹形边口,可以清楚地被下面人看清身形,而她并非船上唯一的女性,另有10来位匠工的发妻幸运地得了跟随出海的高薪酬厨娘名额。
人群最前面的李氏挽着涕泪横流的阿福,另一只手不断朝静挥舞。
李中正父女也在,此时李中正正好与陆长生的目光碰上,忙不迭高声呼喊,
“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登渔业操持好!”
“少爷,您要多保重啊!”
陆长生微笑着伸出胳膊高举大拇指,此举直接令码头上的众人激动不已,纷纷叫喊,
“陆东家保重!”x
大头凑过来肃穆一礼,
“东家,万事俱备!”
“启航!”
滚滚浓烟升腾,舰船缓缓移动,带着无数人的祝福,离开了港口,迎接它的是无边无垠的蔚蓝大海!
许多人是第一次出海,而威海与高丽正好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回水湾,所以此间风浪并不大,颠簸小的很,再有蒸汽船速度终究也只比顺风帆船快了5成左右,大部分人还不到晕船的地步,此时三三两两凑在船舷谈笑风生。
瘦猴如今已不再精瘦,几个月的好吃好喝,已是个精壮小伙,因为跟大头的关系不错,被选为了长生号的了望手,尽管没了高耸的桅杆,但喜高的他兢兢业业站在了船楼的顶层,双手举着新到手的双筒望远镜。
50人护卫只有30处于活跃待命状态,其他20人刚一离港,就被强制安排去休息,以便轮夜。
“太阳离我们更近了,海水比港口的要清澈无数倍,碧海蓝天在远方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如此壮丽风景实则无法用语言描绘,难怪少爷如此喜欢大海,真的好美啊!”
静长裙飘飘,站在陆长生身后喃喃自语,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心情格外的好。
陆长生趴在护栏扭过头来笑望静满脸的陶醉,突然想起了一句谚语,脱口而出,
“哈哈,你在看美景,殊不知你也是别人眼中的美景!”
静先是一愣,随即脸颊绯红,
“少爷…我,哎,少爷才是上天的宠儿,几年过去依旧是当初的少爷,连海风都奈何不得,哪像我都快30岁的人了,又黑又老,哪来的风景!”
“哦?这么快吗?我想想啊,洪武15年咱们刚认识那会你是2岁,现在洪武…19年,呵,果然啊,时光如梭!”
“少爷,您今年也20岁了呢,怎么没听福伯说你的生日?”
陆长生苦笑,
“当年托孤,事发突然,他一个家里的下人,哪里知晓我的具体出生日!”
静面露惋惜,不过转瞬笑颜如花,
“那样也好,每天都是少爷的庆生日!”
“哈哈,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看来大海是真的治愈心情,能使人快乐啊!”
静一张动人的俏脸愈发羞红…
此次的航行方向是南偏东的斜线,为了避免礁石,并不贴海岸线走,一路航行到浙江与倭国连线的中间,才会改变航线,横切向东,预计路程20天。
一路无需靠岸补给,因为爆改的舰船,本就储备了1月的生活物资;若是利用好途中可能的降雨或是水蒸气凝结淡水,撑两个月问题不大,大海里不怕饿死,只怕口渴。
航行第四日,静有些晕船,陆长生不要她早起伺候洗漱,自己依旧晨起练剑。
大徒弟费尽心思打造出的剑,在陆长生手中静若处子,动若奔雷,迅捷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