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来了,常安拉开车帷,探出身子,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位于光德坊的顾府。
顾府的家仆已经将踏板放好了,常安一下马车,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通过脑中出现的记忆,他也得知了此人的身份:顾科,长安城的商贾大家,偶尔会上自家府里拜会,似乎与自己的父亲常孟有些关系。
“常安见过顾公。”
常安在脑中快速搜刮了一番,便才说出这份称呼,说的时候还不忘抬手左手环握右手,右拇指抬起,左小指露出行了个板板正正的叉手礼。但是这礼不行也罢,这一行礼,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面面相觑,来回确认这人是不是常安。
要知道,在唐朝,很多士人世家都看不起商人,虽说常安没有看轻商人之意,但是也从来不会理会任何一个行商之人,更别说行礼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常安非彼常安,原本的常安早不知到哪里去了,而现在这个常安是人穿越过来“夺舍”了的。
顾科是第一个反应回来的,连忙回礼:“常君客气了,快快请进。”
说完便拉起常安的手,走进了宅子里,引着他来到了大堂,甚至亲自把他拉到了次座上。此时怀琴也连同家仆一同将两个箱子搬到了门口,还外带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雁。
常安看见这些东西后,眼皮不由得一跳:这不就是古时纳采的贽礼吗?
“常君请坐。”
“多谢顾公。”
常安再次拱手行了个礼。
顾公憨厚一笑,坐到了主座上,而常安的对面也已经坐了两个男子,发现常安看向他们,二人也拱手行礼,常安也一一回礼。
随后他朝身旁勾了勾手指头,怀琴便靠过身来,倾听常安的话:
“这二位是顾家的郎君吗?”
“是的,他们分别是顾家大郎顾柏之和顾家二郎顾华朔。”
“那那个顾娘子是?”
“是顾家的三娘,名唤顾鲤。”
“顾鲤?!”
怀琴点点头,常安倒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叫常安,她就叫顾鲤了?!
“哎呦呦,这位郎君看上去好是面生,可是常博士的郎君?”
常安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就听见一道极其谄媚地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抬头看去,一个身着大红衣的胖女人走了进来,而身后似乎还跟了另外一个人,看样子也是一位娘子。
“常君,这位便是今日常博士请来证媒的王媒人。”
常安抬手行礼,看得王媒婆一阵受宠若惊,连忙回礼,回完礼还侧过身,让自己身后的小娘子露出了真面目,当常安看见此娘子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鸟鸣消散,风止叶静,万籁寂静。不由得打量起眼前这位娘子。
这位娘子不知是不是害羞,所以眉眼微垂、脸颊微红。她面抹浅妆,仅有眉心一道红色花钿,显得本就素靓的脸更白净一分。上身着直领衫,衫外套一素色背子,下身束长裙,红白相间的裙带系至胸口,外面再是一件浅蓝色大袖衫,袖衫的袖口还绣了几只梅花。
“常郎君,我身后的这位娘子便是顾三娘了三娘,快速速见过常郎君。”王媒婆说道。
“奴家顾鲤,见过郎君。”
顾鲤两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侧,微俯身,微动手,微屈膝,朝常安行了个礼:
“在下常安,见过娘子。”
常安站起身来,微微躬身也回了一个标准的叉手礼。
这一幕倒是看呆了一旁的顾大和顾二。
“他是常安?那个常安平时连看我们都不看一眼,现在居然还会对我们行礼了?!”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会是乱找了一个人过来,说就是常安吧”
“不太可能吧……就算我们没见过,父亲也见过啊,不可能连父亲都会认错吧?”
“他吃错药了?”
“”